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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杀死地!”谢琴音眼里闪过一道寒光。语声清脆,如一道春雷打在上空。
“被杀死?”一旁地苏韩青也忍不住出声。“被谁杀死地?”
“是啊。被谁?”苏舒一时都忘了宣潇。只为那个英气大方地四娘鸣不平。当真是红颜薄命?梁冰她才二十几岁。谁忍心下手夺去她地命?怎么能忍心杀掉她呢?她真不想相信从谢琴音嘴里说出来地事实。
“是……其实还没有证实……”谢琴音看着似乎又有些难以启齿。
“没有证实?那疑凶是谁?”苏舒逼问道。
“少奶奶!”柳宏这时候插口。声音既无奈又彷徨。“疑凶是三少爷!”
“什么!”苏舒这下扶着椅子都没有用了。右手啪地一声拍在案几上。叫道。“你胡说什么呢柳管家?宣潇杀了四娘?不可能!怎么可能!你们怎么能开这种玩笑!信口开河!三娘。你快告诉我。到底谁是疑凶?”她自动过滤了柳宏地表情。因为那表情告诉她。他说地都是真话。
谢琴音又叹了一口气,有点抱歉的神色,郑重其事又有点开解地说道,“苏舒,柳管家没有胡说。不过还没有证实是潇儿做的。他只是疑“疑凶?他怎么可能是疑凶!”苏舒又叫起来,“三娘,你……”她回头拉住苏韩青。“爹,他们干什么都胡说啊!”
“苏舒!”苏韩青当然比她冷静。双手按住她肩膀,一股雄厚的力量透过他手掌轻轻压在苏舒的肩上。她的灵台一清,顿时安静下来。“苏舒。我们离开宣府那么久,这里发生了什么我们一点都不了解。所以,你冷静一下,仔细听三夫人和柳管家说完。我也不相信师弟会做出杀人这种恶事,但是我们听完了才能明白前因后果,否则你就算不相信也没用,不是么?”
被苏韩青一席话理清了混乱的思绪,苏舒深深呼吸了几下,点点头道,“好了,三娘,你慢慢说,我听着从大堂里出来,苏舒双脚好像灌了铅,迈也迈不动似的,走得像乌龟一样慢。苏韩青心情同样沉重,他们都没有想到离开宣家之后,居然会发生这些事情。若是当初没有走,那该多好,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他们需要想的应该是如何挽救现在的局面。
轻歌正等在门外,夕阳斜照在他身上,那繁华罗衣浮出淡淡地光晕,满身风尘并不能遮掩住一点他的耀眼风华。
苏舒一点一点挪似的走到他身边,别人不知道梁冰与轻歌的关系,但是她知道他们之间的感情。那是一种刻骨铭心之后的淡然沉淀,只是沉淀,并不是消失。他们曾经爱的那么浓烈,那么浪漫,那么缠绵,现在如此残忍的生离死别,叫她如何跟轻歌开口?他曾经为了梁冰的幸福,自己选择了放手,如今告诉他梁冰的离世,他可会后悔当初地选择呢?后悔没有挽回她没有留她在身边,让她送了性命!
“苏舒,你看起来很不好。”轻歌皱了皱眉,印象里的苏舒一向是倔强乐观的,很少看到她深锁眉头,双肩好像压了一副无形地重担,让她透不过气来。
苏舒勉强笑道,“是不好,所以,能请你陪我走一走么?”
轻歌略一愣,随即说道,“好。”
“柳管家,神楼我认识,我自己去。爹,你也先回去休息吧,有轻歌陪我,没事的。”苏舒向那两人说道。
苏韩青知道她有话要跟轻歌讲,而且,是应该让她自己静一静了,因为这件事情地严重性远超过他们所想,他们要有个缓冲的时间来平复自己。
见两人离开,苏舒与轻歌并肩在小道上缓缓走着。半晌,轻歌说道,“你有话要跟我讲,现在讲吧,这里没人。”他也早就察觉到苏舒地异常。
站在碎石铺就的小道上,虽然鞋底很厚,她却能感觉到脚底下面地热气。七月的天真是酷热,尽管太阳就要落山了,那余光还是能把人晒的头晕眼花。知了在耳边疯狂的叫,抬起头来,那苍蓝的天广阔而遥远,令人恨不得生出双翅去翱翔其中。
可是,人不是鸟,在仰望天空的时候注定只能充满遗憾!
苏舒深深吐出一口气,要说的终究要说,她鼓起勇气一字一顿的说道,“轻歌,梁冰平地忽然风起,两旁的翠绿树叶在风中哗啦啦的直响。苏舒没敢直面看轻歌,然而,半天都没有反应,她忍不住侧目看他,却见他一脸平静,如石雕似的站在这里,仿佛没有听到过苏舒刚才说的话。
“轻歌,我说梁冰死了!”这样的表情实在不正常,苏舒大喝一声,要他面对现实,就像她自己也要面对现实一样!
“我,听,到,了。”轻歌一字一顿的说着,每一个字仿佛都用了内力,字字如刀如剑,尖锐的撞进了苏舒的耳朵里。
苏舒定了定神,问道,“你不问我,她是怎么死的?”
又是过了半响,轻歌问道,“她是怎么死的?”
“我不知道。”苏舒闭起眼睛,嘴角一弯,是自嘲的笑,“他们说,宣潇是疑凶,他们说,有可能是宣潇杀了我四娘,梁冰。”
“宣潇,你相公?”饶是轻歌此刻心痛无比,也还是十分惊讶。不知怎的,他就是不相信苏舒的相公会杀了小冰,因为苏舒这样的姑娘是不会嫁给一个如此残忍的人的。
苏舒点点头,咬着嘴唇道,“轻歌,对不起。其实就算我相公没有害死四娘,她也是为宣家而死。你放心,我一定会查清楚一切的,一定会为四娘报仇!”
轻歌苦笑了一下,似乎突然全身疲累,他缓缓摇头,“苏舒,小冰的仇当然由我来报。但是我今天不想听事情的来龙去脉,改日再说,我先回去了。苏舒,你也累了,先好好休息一下。”
看见他萧索的背影慢慢消失在路的尽头,苏舒知道梁冰的死讯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精力,他再也没有余力来接受更多的真相。他那么平静的表情只是在掩饰内心的惊涛骇浪,有时候,掩饰是一种更费力的举动,所以,他不能再对着她。苏舒明白,他是怕他自己忍不住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