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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注一掷
摊牌并不一定就是好事,它意味着一方陷入了绝境,并且希望将另一方也逼进绝境。
但有些事,不通过摊牌就永远不会被世人发觉其真相。
“为什么帮我?我记得你应该是隐那边的。”葵躺在完全黑暗的意识空间里,虽说坐着站着漂浮着都是完全不耗费力量的事情,但她懒散成性,总会下意识地躺着养精蓄锐。
“为什么会觉得我们是一边的?我明明代表着爱与正义,她现在的行为完全有悖于我的初衷好么?”阿虚用手托着下巴看着保持着白发萝莉模样的葵,笑容有着几分说不出的暧昧。以前跟着隐的时候他就像一个不谙世事的清澄少年,而今却蜕变成犀利优雅年龄莫测的美男。他保持这个姿势已经有十分钟了,最初葵还会白他两眼问上一句“看什么”,得到厚颜无耻的回答“看萝莉”之后就索性眼不见心不烦地无视掉了他的存在。
葵送给他两枚白眼:“那你们是不是还要为了白色的明天和白洞去捕捉皮卡丘呢?是不是因为她被高富帅包养了不愿意再去捕捉皮卡丘所以被抛弃的你决定报复她?”
虚:“……你天马行空的想象力绝对是宇宙第一,不管是在人类中间还是在幽灵之中。”
如果这算是夸奖的话……葵想了想,她鄙夷地望向虚:“幽灵真是白死了,都没有形体了思维居然还被这些世俗规则所困扰。难道他们没发现他们的存在已经超越了爱因斯坦和霍金的理论范围变得无法解释也无法被证明么?”
虚决定换个话题:“你对忍足怎么看?”
“聪明狡猾优雅温柔,必要的时候也可以残忍,时时刻刻都冷静地令人发指的聪明人。”葵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诚然,这是她对忍足的评价,但也没必要对一个陌生人掏心掏肺。
虚当然也听得出来:“中肯过头,一般少女提起自己的恋人不应该娇羞地思考半天么?那你对真田怎么看呢?”
葵想了想,然后道:“先让我想想怎么做出一副娇羞的样子再考虑如何一边娇羞一边思考。”
“所以你是在表达其实你的恋人是真田么……?”虚是在受不了葵这样一脸认真开玩笑的样子,额头青筋暴起实在是与翩翩腹黑优雅贵公子的形象完全不符。
无所谓地耸耸肩:“至少目前千叶葵的恋人是,而我现在还是千叶葵。”
虚只能沉默。葵的灵魂不能脱离这具身体,只能说明这具身体的存活需要依赖她的存在。他能想到的唯一的解释,就是身体与灵魂同化了。但是就正常人而言,这个过程的彻底完成至少需要数十年的时间,而葵才到这个世界一年不到,并且期间还经历过灵魂脱离的事态。如果这样还能让魂体同步到这个程度,只能说明葵的精神力量太过于强大,所以才能对身体造成这样的影响。
那么,照这样下去,夺回身体的控制权是迟早的问题。最糟的情况也不过是偶尔会被隐压制,但是这具身体的确已经从各种程度上偏向了葵。就算隐没有注意,她的很多习惯性动作都不再是自己的,而是这具身体的。而一旦隐被同化,那么她就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不会存在一模一样的东西。宇宙里所有的存在都是独一无二的,相同的其中之一必然会消失。并不是形体上的活着,而是作为特别的自己不复存在。
看多了漫画的好处就是困在这种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但是偏偏又能看得见自己的地方也不会难以适应,葵对此一直保持着很理智的沉默。而且她对隐的行动也了如指掌,除了没办法加以干涉之外并没有什么特别纠结的地方。而且最近隐似乎很忙,已经忙到了没空来嘲讽她的地步。
“这个局势,你觉得隐会怎么走?”虚转移了话题。
“大概是鱼死网破吧。”葵叹了一口气,她并不想知道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但是至少她问心无愧。隐的想法她大约也知道,只是她很不喜欢这种莫名其妙就能知晓别人内心的感觉。
是要向忍足摊牌么?虚悠闲地哼起了小曲,他倒想看看,现在脆弱地不堪一击的隐还能做什么。
不过就算隐此时再怎么式微,她要得到的也都得到了。不管是母亲沉冤得雪,还是自己的未来。她现在所做的,不过是扫平一切可能会成为隐患的东西罢了。不过这个举动从葵的角度来看很是多余,换做她就这么生活下去,过不了几年大家都会习惯。这样不知死活多此一举画蛇添足,真的是吃力不讨好。
不过隐显然是没办法知道葵的想法,她很忐忑地约了忍足见面,当然她不至于蠢到让忍足看出她的心虚。
见面的地点是在东京的一家咖啡厅,布置的优雅大方,安静的钢琴音乐流淌着欧式风格的空间里,有种特别的韵味。忍足穿了一件深蓝色的风衣,不加装饰的样貌看上去有一种浪荡不羁的感觉。都说人靠衣装,但有一种人能把衣服撑起来,很显然忍足就属于其中。
隐先到了十分钟,十分钟足够她想明白很多事情。她现在没什么好辩解的,也不用博取忍足的同情,她要做的仅仅是拿葵的存在与否胁迫忍足低头,让他彻底远离这个圈子就够了。但是也不能激怒他,分寸是很难把握的事情,她并不了解忍足的底线。
“我开门见山的说了,葵的灵魂的确还存在。但被困在我的身体里,只要我不放她走,她就一辈子只能在那里。我找你来,只是为了让你离我远点。”隐的语气稀松平常,就像在说咖啡还不错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