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担心。”谢棠劝慰道:“孟轩素有君子之风,品行端正,他一定会平安将舟娘送回家的。”
曹闲月对这话将信将疑。
放下这个问题,谢棠也有自己的困惑:“我只是好奇,两人是如何相识的……”
“情窦初开,一见钟情,久旱逢干霖,天雷勾地火。”曹闲月答非所问道,好似身经百战的过来人一般,叹了一口气道:“感情的事,谁又控制得了?”
她上辈子的年纪加上这辈子的年纪,也是快过四十的人,对年轻人的爱情把戏一看一个透,这会子心里颇有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慨。
将那些琐碎的念头抛之脑后,她干净利落的转身道:“回家。”说着,头也不回的下了桥。
等她走开有一段距离,谢棠嘟嘟囔囔的附和道:“的确控制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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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雨过后,街面上的雨水还未消迹,太阳就直晃晃的挂上天际。雨水的潮湿,加上太阳的炙烤,徽京仿佛端到了蒸笼里,骤然闷热了几分。
一辆挂满玩具的货郎车叮叮咚咚的被推过街面,一脚的车轮意外压过水坑,溅起的泥水恰好挂到路边卖茶水的妇女的长裙上,引得妇女骂骂咧咧,货郎连忙停下车与妇女道歉。
谢棠背着油纸伞,提起衣摆,蹦跳着越过那些肮脏的水坑,宛若一颗长腿的糖豆。
照着记忆,她再次寻到了那条小巷,不假思索的走了进去。
白日里再见一次,谢棠才发现上次来的那处宅邸,门楣上挂着一个偌大的牌匾,上书“翟宅”两字。
肃律中严明“私居,执政、亲王曰府,余官曰宅,庶民曰家。”这也就意味着这座宅邸的主人是有官职的。
翟大爹的确是她义父的管家,但他竟然还有官职。这……谢棠辨不清其中的利害关系,但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妥,不由皱起了眉头。
但此时她也没有闲余的心思去乱想,径直走上前去敲响了门扉。
翟大爹见到她后,二话不说又安排了两顶轿子,携带着谢棠,去往了另一处高宅深院。
在那里,谢棠终于见到了她久闻其名不见其人的义父蔡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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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闲月躺在檐下的摇椅上吹凉风,手里拿着一把仕女团扇不时摇一摇。
不多时,元芳就送了一叠账本到她的面前,说道:“今年蜀地的那些田产和店铺的账目都送来了,姑娘看看吧。”
曹闲月信手用扇子点了点桌面,道:“先放那吧。”
元芳放妥东西后,又拿出一个小匣子,道:“还有新买的宅子的地契也在这里。”
曹闲月也只瞥了一眼,就让她与账本放在一块,顺口问道:“今年蜀地的营收如何?”
元芳早有准备,得心应手地说道:“今年蜀地雨量偏少,土地干旱,茶叶略有欠收,但因为少雨,桑叶长得很好,春蚕吐出来的丝也比往年的更好,织出来的蜀锦送到徽京后,大受京中官家夫人们的喜爱,几乎是一售即罄,甚至连宫中都采购了不少。所得利润除了抵消茶叶的损失以外,犹为可观。加上其他的收益,今年整年的营收较往年比起来多了一成不止。”
曹闲月听完之后,微微颔首道:“记得留两匹蜀锦送给李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