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什么经验,但梅婶儿爱看的肥皂剧里,总要由男孩子迈出那一步。
他斟酌了半分钟的措辞,最后还是用最简单却直截了当的方式问了出来:
【晚上有空吗?】
五秒之后回信抵达,速度之快相当超乎他的想象——
【我放学还有拉拉队的活动,晚点儿可以吗?】
【那就八点半,到我家?】
拇指在发送按钮上徘徊了片刻,他又补上了一句话,好让这个约会看起来更加让人期待:
【我婶婶正好去瑞士滑雪了……我很乐意做热狗*给你吃,如果你想的话。】
热狗——他懊恼又沮丧地关上手机——为什么他能拿得出手的就只有热狗,除了他自己谁会喜欢热狗?
而接到邀请的克莉丝似乎也在担心同样的问题。
她该穿什么才能让他感兴趣?拉拉队统一队服确实是足够火辣的三点式,这的确能满足几乎她的所有前男友的口味,但糟糕的是她尚不清楚彼得的爱好,万一他比较喜欢穿高领抓绒毛衣的禁欲修女,那岂不是弄巧成拙……
等等,他刚才为什么要特地提起婶婶出了远门,难道是在向她暗示家里只有他自己一个人?
他是不是想跟她……发生点儿什么?
克莉丝单手撑着下颌,不由自主地发散思维开始胡思乱想。
他强调的那个热狗——这是什么新兴的下流话吗?他想做热狗给她吃……唔……
双颊腾地一下烧了起来,她双手捧住脸将头埋进肘弯,呼吸快了半拍。
如果到时候他问她想不想吃热狗,她该怎么回答?
心神不宁地惴惴熬到了放学后的拉拉队集训时间,克莉丝在体育馆里印着自己名牌的储物柜前站到两腿发麻,却无论如何都捣鼓不开那把崭新的锁头。
“安妮,我的柜子怎么了?”
不甘心地又试了几次最终放弃,她提着背包推门走进舞蹈室,一边换下高跟鞋一边问道。
她曾经的好朋友安妮正忙着往那张精雕细琢的脸上补妆,听见她的问话后头也不回从镜中轻飘飘瞟她一眼,“哦克莉丝,忘了通知你,你已经不是学校的拉拉队长了。”
克莉丝低头解开鞋跟系带的动作倏忽僵滞在半空,停顿半秒不着痕迹地挺直了腰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
“联谊会也没你的份儿了,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