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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只是恍然。
我想事情大约是出了一点问题。
本来我想我是像纵容一个孩子一样纵容他的。
可是现在好像有些东西变了。变的不是他,是我。我曾以为他也许就会是那副模样,永远都不会变。永远都是那副自然不过的表情,永远都是那副无辜的模样看着我说——我饿了。
在接到不二电话的时候,我以为那是不二的恶作剧,“手冢~连七君在游乐园哦,和迹部一起呢~”
我当时的第一反应就是把电话挂了。却听着电话里继续响起,“手冢~我可没骗你哟。我和裕太在打工,然后在东京迪士尼乐园看见他和迹部,手拉手哦~”
鬼使神差地就像被谁附身了一般我相信了。我拿着钱和钥匙就奔出了家门。不知道为什么,我想见他,就像中蛊了一般想要见他。这愿望强烈得快让我窒息。我没有带上他的白衬衫——就像一时兴起的一个想法。
在见到他的那一瞬,我听见我的心脏“咚咚咚”地跳着,但是我依旧保持着面无表情的模样缓缓走近,在看见他仰脸看过来的时候,不知所措地“啊”了一声。
之后就开始懊恼。这开场白确实太闷了。我果然是太闷了吧……
“眼镜大叔!等我护送小景回家之后就和你走吧?”
就和你走就和你走就和你走……这就像一句咒语,在那一瞬间,将我的心捆得紧紧的,毫无缝隙。
我想,我好像是对这个少年……产生了好感……
真是不可思议的说法。
直到我已经数月没看见少年,前往冰帝去找他的时候,看见迹部景吾对着钢琴落寞的表情,询问连七的下落得到迹部沉默的回答之后,我愣在原地,就仿佛被一道惊雷炸得头脑空白一般——我才知道,原来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习惯性的纵容不过是爱上的基础。
我自然是带他回家了。妈妈很喜欢他,在为他做夜宵的时候要我和他一起去散步。
我和他散步在家门口的街道上,在橘黄色的灯光映照下,我突然有种想照着被染成鲜艳的橘色唇瓣吻下去的想法,接着又克制住。
漫步在街道上,和少年进行了一番火星的对话之后。我突然觉得莫名的安心。这少年在我身边。他太像风,似雾,仿佛一个不小心就消散不见了。
我看着他坐上迹部的车,看着他从车窗里冲我摇出的手。在那一瞬,我想冲上前去拦住他,仿佛……他将坐着这车驶出我的视线,也随即驶出我的世界一般……
可是我终究没有这么做,叹息着妈妈做的酒酿圆子没人吃了,但是却一个人默默吃完了两碗酒酿圆子。月色怡人,我却没有任何睡意。
看着那轮明亮的月盘和漆黑的天幕。看不见任何星星。在月亮的光芒下星星终究会黯淡得失去光芒,可是慢慢变缺消失的月牙又仿佛象征着,月的皎洁也将被黑暗吞噬——
我心里一怔,突然涌上一股深切的痛感。那股痛意仿佛折磨着心脏,一下一下地抽搐着。我捂住胸口。
在那天樱花盛开的时候,我看着坐在钢琴边的迹部,凝视着他沉默下悄然流淌的寂寞,听着他说,——“连七,他走了。回到了自己的世界。”
我突然觉得,仿佛心里有什么东西摇摇晃晃地轰然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