孰是愚蛾,孰是焰火。
蓦然一炬,往事成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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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
余夏惊喜地举着胳膊来找石曼生,指着那条红色纹路急急忙忙开了口,“师妹师妹!相思阎罗!快看快看!”
“是不是你给我的?我忘了什么人?好不好看?快说说,快说说!”余夏很兴奋地问个不停。
石曼生默默又往那个几日前刚救回来,仍然昏迷不醒的人身上扎了一针,敷衍地回道,“哦。”
“哦什么哦!快说。究竟是什么个风华绝代的男子能让我吃了相思阎罗!”
石曼生捻了捻针,扎得更深了些,“等会儿。”
呵呵,风华绝代?光看样子,那詹茂青确实还算上品,只是这人品嘛……下品,下下品,极下品。
石曼生觉得,如果自己对师姐说实话,依余夏的性子,八成会跑回青林,把詹家上上下下拉出去再阉一遍。此刻,她有些纠结,到底要编个什么故事才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呢?
“唔……”
恰在此时,床上的伤员醒了。石曼生看着那张雌雄莫辩的脸庞,不经意抬了抬眉毛——醒得真是时候!
不过,此人底子果然不错,这般重伤,竟然这么早就醒了。
“他醒了?”
听到声音,余夏的注意力一下被吸引了过去。在她的记忆中,关于詹家的部分几乎是忘了一干二净,但其他的并不妨碍。比如说,她清楚得记得这人是他们刚从外头捡回来的。对了,还有师妹胆大妄为的拨弄了他的……那、个。
想到这,余夏视线不由自主飘向了那人的下身,而后面上一红,尴尬地别开了脑袋。
刚刚醒来,那人有些迷糊,努力睁眼睁了半天才看清眼前站了两人,待辨别出一旁的绷带以及药瓶后,这才开口道谢,“多谢二位……”然而,感谢的话才说到一半,他突然睁圆了眼睛,满是惊讶、慌张。
她们有这么可怕吗?余夏顺着那人的视线,而后定在了石曼生的脸上。
“师妹,他怕的是你。”
石曼生漫不经心地拔下银针,她自然感觉到了那道看着她的慌张眼神。
“你见过我。”话是对那伤者说的,并不是疑问。
“没有!”伤者斩钉截铁,话语落地有声。那唯恐避之不及的语气让石曼生动作都定了一拍。
余夏笑了,“这人有点意思啊。”
石曼生稍稍歪了脑袋,“谎话说得太假了。”此地无银三百两不过如此。
“喂,我从街上听来了些消息。”丁泽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关于柳大人的。”
“柳大人?”才来没多久的余夏自然是不知道柳大人的事情。
“嗯,是青州新上任的府尹大人。”石曼生漫不经心说着放下了手中的动作,对外头说了句,“我这就出来。”
余夏有些惊讶——她这个师妹什么时候还和衙门扯上关系了?
几乎是在她话音落下的同时,本来还躺在床铺内侧的伤者突然掀了被子就往窗口冲,动作敏捷十分,眨眼间已经蹦出了半丈远。只可惜他重伤在身,撑着那么一口气,跃出了一下就萎顿了,而后被余夏轻松追上,死死扣住了脉门,“逃什么逃?你和我师妹话都还没说清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