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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姑娘。”身边传来了梅子倾的声音。
她偏了脑袋——这人什么时候跟过来的?
见她许久没有动静,梅子倾试探又走近了些,“你,没事吧?”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听到了石曼生一声轻笑,“说那么些话给我听,你可不希望我没事儿。”
她站起身,双手背在身后,右手死死掐住没有知觉的左手指尖,一下又一下,直到指尖重新感觉到了些微疼痛。
“明天开始,我会帮你想办法配出软骨散的解药。”石曼生的语气平静得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看到她如此反应,梅子倾有些不安,“石姑娘?”
“我会帮你制完解药再离开。”她一眼都没有看他,转身走去了庙中。进得庙中,在旁人疑问的眼神中目不斜视地寻了一块空地,拿了块破木头做枕头,倒头便睡了过去。
梅子倾跟着她进了庙,见她闭眼模样,也不好再出言打扰,只能另寻了一处空位坐了下来,隔着一丈不到的距离静静地向她投去了视线。
屋子的正中点了一个柴火堆,在这风雪夜晚显得分外温暖,微微泛红的火焰噼噼啪啪舔舐着木柴,跳跃的火光映在石曼生的睡颜上。她似乎是真的睡着了,一动不动,呼吸清浅。
不言不语地看了她一会儿,梅子倾收回了目光,靠着身后的石墙也闭上了眼睛,遮住了眼底那抹微带不忍的神色——不要怪我,石头。
这一觉石曼生睡得很沉,从来都没有的沉,梦中没有百里宫,没有师父,没有柳木白,没有梅子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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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土地庙迎来了第一缕阳光。光线门缝中透了进来,轻轻痒痒撩拨着她的面颊。
“咕咚——”
一个翻身,不小心从“木枕”上滑下了脑袋,被惊醒的石曼生有些迷糊地睁开了眼。她看到了躺在自己不远处的梅子倾,还有那些依旧因为软骨散而昏迷的人。她想——真可惜,昨天晚上发生的事不是做梦。
她似乎是第一个醒的,眨眨眼,石曼生又闭了眼睛——再睡会儿吧。睡了就能忘了。
而这一睡,就睡到了天色大亮。
“你醒了。”梅子倾递来了一个新削的竹筒,里头有着化好的雪水,温度适中。
石曼生坐起身,接过来一口喝了下去,喉咙舒服了不少。
就着青天白日,她看到梅子倾身上的狼狈,到处都是灰黑颜色,当然,她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把竹筒往地上一放,“制解药需要些东西,我得先去边上镇子。你们接下来去哪?我买了药可以再去寻你们。”他们现在的地方离通义县城已经比较远了,但正好是去百里宫的方向,是以附近就是百里宫山脚的那个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