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了没?花间阁那边来信了。”
一听到花间阁三个字,本还昏昏欲睡的石曼生立时精神起来,巴巴跑去开了门。
“一早有人送来的。”夏近秋把信递给她,眼神一顿,“你这是昨晚没睡?”
?“呃,江家那边要准备的东西有点多,睡得晚了些。”石曼生模糊地说道,其实也有昨天见到柳木白的缘故。
“快点洗漱,早饭好了。”夏近秋没有多说,只是拍了拍她肩膀,“年轻人,别以为身体好就不当回事。”
“师叔最好了!”马屁不嫌多。
信封右下角有一个淡淡的花瓣印迹,确实是花间阁的信。打开信,本以为是江家的消息,却没想到是又有人要买相思阎罗。当初和花间阁的约定就是每个要买相思阎罗的人必须她亲眼所见,亲耳听到缘由并由她来决定卖不卖。
——也好。
石曼生收起信,顶着黑眼圈去洗漱,听个故事换换心情。
相思阎罗的买卖一向是在花间阁的茶楼进行,也算是花间阁所有生意里最正经的地方。
石曼生带着帷帽刚走近门口,就有茶水小二,金哥迎了上来,压低了声音招呼她,“相思姑娘,楼上请。”金哥是个伶俐人,每次石曼生前来都是他招呼着。
相思姑娘……听到这个称呼石曼生就浑身不舒服,怎么听怎么不正经,尤其这茶楼边上不远就是花间阁的妓院。
一路去到老地方,茶馆二楼的西屋。沿着楼梯上去茶馆有东西两处走廊,东长西短,东边是一排单独的雅间,而西边则只在走廊的尽头有一扇门。这间屋子便是石曼生听故事……望闻问切的地方。
屋子只有一扇小窗,因关着木窗遮了光,大白天里还需点着油灯。石曼生拉了拉帷帽,又扶了扶里头特地带上的面罩坐在了桌边。长方形的桌子挺大,却只有一头一尾两张椅子,相隔约有半丈,这个距离听故事,咳,望闻问切比较舒服。
“此次一共两人求药,顾老板一同安排在了今日,还请相思姑娘稍等。”金哥送上茶水后出了门。
两个?不错,都且听听,能消磨不少时间。
石曼生兀自斟了茶水慢慢喝着,因昨夜没睡好,头还有觉得些重。
过了大约半盏茶的时间,门响了,第一位粉衣女子走进了屋里,带着丝质帷帽,缓缓而来,一路香气缭绕。
粉衣女子刚进屋,一眼便看到了已经坐在桌旁的石曼生。
“相思……先生?”女子犹豫着该如何招呼,站在那里有些局促,指尖缴着丝帕。
这个称呼听着倒是顺耳了许多,石曼生指了指一个离自己有些距离的位置,“请坐。且说说你为何要求相思阎罗。”
“嗯。”女子定了定神坐了下来,两人皆是带着帷帽,互相看不清面容,倒也卸去了几分拘谨。
“我,我是想了断对一个人的相思。”
“嗯。”石曼生应了声,起身将茶水递了过去,示意她继续。
“多谢。”女子双手指尖抚着茶杯,低头看那茶水,缓缓开了口,“有一个人,他说过会来娶我,每次见面的时候他都是这般和我说的,我便也就信了。这一等,便是足足六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