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曼生一手搭了那人脉搏,一手撩开那人覆在面上的头发。气息有些弱,正发烧,有外伤,还有内伤。
咦?
这脉……不对啊?她歪脑袋看了一会躺着的伤者,愈发觉得有些怪异。她扒拉了下那人外衣,衣服上有一大片干涸的血渍,里头的内襟也已被血渗透。
“伤口泡过水,应该是发炎了。”石曼生皱了皱眉头,看着此人,她总有几分莫名的熟悉感,可又记不起来。略一思忖,她觉得还是先救下此人再说。从腰带上取出了一把薄叶小刀,寸许长,她去了刀鞘就要割开女子的衣服重新包扎。
“别别别!”余夏拦住她,“找个隐蔽点的地方啊。”光天化日,就这么撕个姑娘衣服很不妥。
石曼生闻言抬头看了看,周围除了他们自己人,也没什么人。不过师姐说得有道理,还是注意点的好,于是她唤了丁泽把风,余夏与她一道处理伤者。
刀光一闪,衣裳尽断。
“嘶——”
倒吸冷气,余夏的眼睛已经瞪成了两个铜铃,石曼生也讶得手停在了半空。
这么平?男的?
倒是余夏先反应过来,直接抬了那人脖子去看,这是喉结?——可惜,不是很明显,不好确定。
她视线又转向了下方——男的总有那个吧。
正当余夏犹豫不决要不要确定一下的时候,却见石曼生直接用刀柄掀起了此人的衣服下摆,隔着裤子囫囵拨弄了两下——嗯,此处有突起,拨动有异物。
“是男的。”
余夏:……师妹成精了!!!
“你,你怎么……”余夏伸出手指指着她,语气都有些发颤。她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自己个嫁过人的都没师妹胆子大,实在是太出乎意料,太不可思议了!
石曼生抬头看了她一眼,满不在意,“你在百里宫又不是没见过。”当初学蛊的时候,她们什么没碰过?低下头,她继续专心致志地处理此人胸前的伤口。这伤口深可见骨,化脓得挺厉害,看模样应该是一刀劈成的,而且力量不小。使刀的是个高手,伤口边沿干脆凌厉,颇有摧枯拉朽的意味,肋骨一定也有损伤。看伤口的情况,应该是几天前的造成的,这人拖着这么重的伤,竟然到现在还有气,肯定也是个练家子,命还不是一般地硬。
“麻烦师姐取个火棍来。”刀要烧烧才能割腐肉,接着才能撒药。石曼生虽然不是大夫,但外伤处理还是很在行的,当初在尸体上种蛊就数她最熟练。
余夏深呼吸了几下,满是纠结地跑向正在烤鱼的师叔要火去了。
在百里宫,她们是见过男的那什么,但那些可都是死人啊,今儿这个虽然半死不活,但怎么也是个会动的呀。再说,当初那是为了以尸养蛊,她见过是见过,也没特地查看过那处啊!余夏满腹纠结,她现在的心情很复杂,曾经用心呵护的小师妹,嫩豆芽一样的小师妹,怎么突然就变成了棵歪脖树?
伤者昏得人事不知,任由石曼生在他身上割切也没什么反应,倒也省了她不少事。为了以防此人半途一命呜呼,她还特地给他塞了颗保命丸。差不多过了半个时辰,终于是勉强处理好了,又喂了那人几口水,石曼生开始犹豫——要不要就这么把人丢在郊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