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心里有些酸楚,我放慢速度,细嚼慢咽起来,“喜婶,这里已是北齐的扬州府,我怕是也要离开了,明天我会向船主辞行的。”我低声说道。
喜婶沉默着,良久声音有些哽咽说道:“小眉,喜婶知道你孤苦伶仃一个人,小眉,留下来吧,喜婶会去求船主收留你,只要有喜婶的一口饭吃,就不会饿到你。”
我的心里难过起来,低下头不敢看喜婶,“喜婶,小眉要去找一个人,一个对于我来说很重要的人,喜婶,对不起,我不能留下来。”
喜婶微叹一口气,眼圈有些发红,“小眉,喜婶知道你一定有什么苦衷,只是你要记住,喜婶这里一直欢迎你。”“喜婶,谢谢您,”我不再说什么,怕颤抖的话语会泄露我此时心里的不舍和悲伤。
第二天一早,只觉得整个人昏昏沉沉,头痛欲裂,我心里明白怕是昨晚半夜三更在外面受到风寒,仗着年轻身体还不错,我勉强支撑着去向船主道别,感谢他一路的照顾。
和船主道别之后我直接离开,没有去向喜婶道别,我怕那种伤离别的感觉,那种心里暗自伤悲却仍然要笑意盈盈的说着言不由衷祝福的话语,我在喜婶的枕头下面留有五十两银票,希望这些可以让她的晚年衣食无忧,也算我的一片心意。
走在扬州府的街道上,无暇去观看两边林立的商铺,熙熙攘攘的人群,我只觉得眼前一片模糊,身子一会冷一会热,冷的时候像是在冰窖,浑身冰冷,热的时候像是在火上炙烤,浑身发烫,汗流浃背。
咬牙支撑着酸软无力的身体,我告诉自己如果现在倒下去,那恐怕真的是黄泉路上没老少,终于看到路边有一家客栈,我摇摇晃晃地走进去,拿出二两银子放到柜台上就晕了过去。
“姑娘,姑娘,醒醒,”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呼唤,我努力睁开眼睛,看到一个伙计打扮的人站在我的面前,仔细打量四周,这是一间干净整洁的客房,我长舒一口气,看来运气还算不坏,掌柜的没把我扔出去。
“姑娘,你总算醒啦,刚才你可把我们掌柜的吓死了,连忙命我去请大夫,大夫诊断你是受风寒,开了几剂药,我已经让厨房煎好,你快点服下吧。”小二哥一叠声的说道。
我点点头,连忙感谢掌柜的和小二哥,然后拿出几两碎银作为我的食宿费,同时拿出几钱碎银给到小二哥,他千恩万谢的收下。
喝了药之后就晕乎乎的睡着了,半夜醒来的时候只觉得浑身滚烫,胸口像是被石头压住,气也喘不过来,一阵死命的咳嗽,喉头发腥,居然咳出丝丝血迹,我吓得连忙叫来小二哥,连夜去请大夫。
这次小二哥为我请的是扬州府最负盛名的大夫,妙手回春胡大夫,他为我诊断之后,脸色凝重,“姑娘,你的脉象虚浮,很是不妙,恐怕不是简单的伤寒病症,老朽只能尽所能开几服药。”听到此言,我的心里一片冰冷,只觉得一股恐惧感把自己包围其中。
接下去的几天,吃了胡大夫的药却没有一点效果,小二哥已经为我请遍扬州府的大夫,只是每个人来了都摇摇头,而看我的眼神更像是看一个死人。
我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朦朦胧胧中听到掌柜的话语,“小二,怎么办,总不能让她死在我的店中,没办法,只能扔到后院听天由命了,姑娘,你千万不要怨我,我还有一家老小要养活,我也没有办法啊!”“掌柜的,你不能这么做啊,一条人命,”小二哥的声音。
“滚出去,”一个冷冷的声音响起,这个声音如此熟悉,仿佛是我一直念着,一直在心里默默念着,眼前一阵眩黑,我晕了过去,不省人事。
我做了一个很长很美好的梦,梦里面有一个人温柔的看着我,轻拂我额前被汗湿透的碎发,他紧紧地抱住我,轻声细语的安慰我,“小眉,振作点,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
我看不清他的面貌,只是那一双黑如点漆、灿如寒星的明眸却是我异常熟悉,是我一直魂牵梦绕,念念不忘。
梦里他搂着我,拿着勺子伸到我的嘴边,温柔的喂我喝药,我拼命地想张开嘴,可是浑身无力,只感觉到自己牙关紧咬,药汁顺着嘴边流下去。
耳边听到一声若有如无的叹息声,然后我就感觉到一个温暖的唇覆在我的唇上,舌尖抵开我的唇,一口苦苦的药汁喂下去,我一时之间呆住了,任由那人一口一口的喂下去。
依偎在他温暖的怀里,异常安心,只希望这个梦永远都不要醒来!
50。游龙戏凤
这个梦是那么的美好,美好到我不愿意醒来,只是梦再美终于有醒的那一天,当我看着满室明媚的阳光,轻嗅那空气中浓浓的药香,夹杂着一丝若有如无熟悉的清香,我知道,这并不是一个梦,而是他真真切切的来过,心里默默念着那个名字,瞬间疼痛入骨,他竟是一路都跟着我,在危险的时候救助我、照顾我,只是君若无情又何苦如此?
心里默默的叹了一口气,如若一个人想躲着你,即使咫尺天涯,也无相见之日,竟然这样,我苦苦的寻找还有何意义?想到此处,只觉得一阵气血上涌,我紧握双手,拼命遏制心里的熊熊怒火,闭目思索一会,一个主意涌上心头,嘴角勾出一抹得意的微笑,暮迟舟,你敢躲着我,那我就让你自动上钩,哼,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精神振奋起来,我扬声叫起小二哥,随着一声答应,小二哥匆匆而入,惊喜的看着我,“姑娘,你醒啦,谢天谢地,你都昏睡三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