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岁将马车缓缓牵出小院,清晨的阳光洒在马车上,泛起一层淡淡的光晕。
斯年和香儿早已静静地坐在车厢里,香儿被斯年装扮得严严实实,毕竟镇里人来人往,鱼龙混杂,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果遇到柳姨院子里的那群畜牲,那可真是送羊入虎口。
斯岁稳稳地坐上车室,扬起鞭子,正要抽下去,远远的,听到梅婶的呼喊声,“斯岁……等等……斯岁……等等……”
“哥,梅婶朝这边来呢。”斯年掀开车帘,只见梅婶手里挎着一个竹篮,一路小跑着向他们赶来。
“哎呦,幸亏赶上了,我做了红糖馒头,还热乎着。”梅婶气喘吁吁地来到马车前,掀开方布,胖乎乎的红糖馒头塞满了篮子。
那香甜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人垂涎欲滴。
“梅婶,年年她们在车厢里。”斯岁拿了一个馒头,咬了一口。那松软的口感和浓郁的红糖味在口中散开。
“年年,来,你也尝尝,我加了好多红糖呢。”梅婶掀开帘子,跨上了车厢。
“啊?这位是?”梅婶这才留意到斯年旁边坐着个人,全副武装,不知男女。她的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好奇地打量着这个神秘的人。
“梅婶,你也认识的,我们在河边救回来的女娃,香儿。”斯年凑到梅婶耳旁,轻声说道。
“香儿,要不要吃红糖馒头,我做的可好吃了,甜甜的。”梅婶从篮子里拿出一个红糖馒头递到香儿面前。
香儿转了转眼珠子,斯年没开口,她也不敢接。这算是被婆婆调教的后遗症,得不到许可,她不敢接受任何东西。她的眼神中充满了不安,仿佛在等待着斯年的指示。
“这?干净的,真的好吃,不信我吃一个给你看看。”梅婶二话不说,啃起手里的馒头,“好吃,还热乎。”
“香儿,你想吃吗?想吃就拿,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凭你自己的心。”斯年冲着香儿笑笑,鼓励她学会自己做主,欲者不达,慢慢来吧。
香儿听了斯年这番话,伸手从竹篮里拿了一块红糖馒头,将面纱摘下,张口咬了一小口,“嗯,好甜,好吃。”
“香儿,这脸上的红点,全好了?”梅婶惊呼道,她的脸上满是惊讶。她知道天花难治,得了几乎就是等死,香儿不仅活了下来,脸上居然没有留疤。
“老天垂怜,香儿自己也争气。”斯年摸了摸香儿的脑袋。
“你们这是去镇里吗?”梅婶瞧着这两人的装扮下了功夫的,定是为了掩人耳目。
“斯年,这些铜板你收着,之前租用马车的费用,还有那颗给我娘的金豆子。”梅婶从腰间取下一个沉甸甸的荷包,塞到斯年手里。
“嗯,带香儿去镇里置办点东西,这荷包那我就收下了,梅婶你若是屋里头没什么事,要不陪我们一起去挑选?”斯年心里另有打算,昨晚还在纠结以身作饵,香儿怎么办。
现在瞅着梅婶看香儿的眼神,那是越看越喜欢,就等着斯年把话挑明了。
果不其然,梅婶一口就答应了,“斯年,你们两兄妹彼此照顾,本来就不容易,如今又多了个香儿,若是家里有个大人,那就轻松多了。”
“可不是嘛,爹娘走的突然,我也病了好一阵子,最不容易的是哥。”斯年抬头看着车顶,揉了揉眼睛。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你们家都是小孩,我家呢?就我跟老头子,要是多个女儿,我肯定好吃好喝供着她,家里的活她愿意干就干,不愿意也随她。”梅婶一直观察着香儿的反应。
“香儿,梅婶膝下无儿无女,两口子勤劳质朴,大富大贵没有,三餐温饱不成问题,我跟哥也只是徒长你几岁,论照顾人肯定不如梅婶这样的长辈细心周到。”斯年觉得这个结果双赢,香儿有了更好的归处,梅婶也圆了没小棉袄的遗憾。
“香儿,你要是有顾虑,可以先来我家暂住几日,若是不喜欢,随时可以回斯年那。”梅婶急得快哭了,双手紧紧握住香儿的手。
“好,我试试。”香儿怯生生地回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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