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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三曾四搬箱子。曾二哭着喊着抢了室内设计总指挥的任务。她不舍得指使萧弦,就使劲儿指使俩弟^弟。曾三趁着布置好了正厅喘口气儿的功夫跟曾四说:“赶紧把二姐嫁出去吧!”
正厅依然放了冯先生手书。放桌椅,放架子,架子上面摆大花瓶。这都是曾家在曾二姑娘穿越位面之前,家里面最好的家什儿了。摆得堂堂大气,一进门就消暑。
正厅旁边有个小偏厅,这也是招待客人的。具体说还是略亲近的男性客人,于是这里就得布置的大方,还得比正屋的冷硬更柔和温馨一些,于是曾二选择了油漆颜色稍微浅一些的家具,这是这个宅子里原本就有的家具,然后桌子换成了从科技位面订做的。看着是桌子,实际上还能从一侧连着光脑查资料,这是萧弦提的建议,萧弦觉得或者以后这个屋子里会发生什么严肃的商业谈判,于是得布置好主场。曾二立刻指挥曾三曾四执行了。
曾五几个在后面布置小件儿,先安置了厨下,又选择哪些器皿日常用,那些招待客人,哪些招待特别贵重的客人。曾九几个看孩子。间或从窗子里看一眼。
后院曾家祖母的屋子是最早布置的。老太君的房间,庄重是必须的。这个屋子估计来得人不会特别多,曾二选择的就比较随心。家具选择高度合适的,最好放在手边的位置。挂个鸟笼,放个精灵风格的小雕饰,和一个大躺椅。
再旁边是朱夫人的屋子,一半是婴儿室,把星际那边整个搬来的婴儿活动屋搬上去,再想办法去除上面鲜艳的标记。
女孩子的屋子占了剩下的大屋,用屏风隔几个小空间,有的绣花,有的做游戏有的睡觉,贴上科技位面那边的隔音小物件儿,互相不打扰。
男孩子那屋子前面的院子里立了帐篷,他们很喜欢这个曾二新近讹诈来的,一路偶尔在用的大帐篷,商议着把这里面改成一个扔飞镖或者什么其余活动的活动室。于是占了一半院子。
曾大的书屋在前院儿。一排是从前的书,另一排是他这些日子抄写的。抄写还在继续。
萧弦也在前院,前院专门为了他隔离出了一个客屋。曾二给萧弦找的都是矮人风格的装饰品,她记得萧弦狠狠地赞扬过这个,觉得他可能喜欢。没料当时萧弦只是为了跟曾二抬杠。萧弦当然更喜欢科技位面的。功能最多做什么都便宜,审美之类的,对于萧弦才不是最看重的。
于是后来萧弦整日同曾二在院子里活动,他们长期占据了厨屋门前。有的时候在下棋。有的时候看书。盛夏大香樟树下阴影地里一坐一日,时间都过得暖融融的。
曾大这天拜访南宫回来,颇有些忧惧。大家问了问,才知道原来是皇帝先生身体不太好。
这位皇帝是先皇独子,不知道为什么,这皇家一脉人口特别少。当年先皇是四十岁才得了儿子,也就是这位陛下。当时那个喜啊,普天同庆,宫里面给有爵位官职的发礼物,发的是包子——包子的皮是白面做的,包子的馅儿是金珠!生了儿子摆流水席的土财主们都弱爆了,皇家成功的向大家展示了他们才是最暴发的!
这话说远了。只说先皇之后这位皇帝登基,如今又已经小十年了,这一位算是个不错的皇帝,能听建议,有很好的分析能力,只是三千后宫,没有一个子女。不仅没有儿子,连女儿也没有。
站得高的人站不稳,摔下来说不定还砸到几个呢。皇家这样的位置,稍微有什么不稳,对于整个天下的影响就太大了。南宫和曾大这样的文人,就算平时讲究诗词歌赋风花雪月,遇到事情就忧国忧民从心底认为天下每一件事儿都跟他自己有关系,那也是没有一点不对的。何况曾大还不爱好风花雪月,他正职爱好忧国忧民,业余爱好教化道学,一个比一个严肃。听到这消息自然担忧。
担忧也不过只是担忧一下而已了,侯门深如海,宫门更深了。大家又不能做什么。曾大叹息了几句,当日下午同萧弦约着一同去市井看百工了。曾二继续在家里布置屋子……
曾大同萧弦到了南城。这里离他们住的地方很近。本朝有东贵西富南贫北贱这个说法,换成多少年后的解释,就是京城套成环,外环住各行各业群众。
南宫借给他们的宅子在西南角,勉强是五环内。于是曾大和萧弦两人是走着去的。南边的集市一点都不远,曾大还回忆他当年备考的时候就住在那集市附近,早上吃一碗汤面,带俩点心回去。又回忆他南宫老师当年没混出名声的时候比这个还惨,那是早上熬一锅稀粥冻成四块,接下来两天四顿饭,每顿吃一块稀粥,用开水泡软了就两根咸菜吃进去。
萧弦倒不觉得这个境况多悲惨,起码这是生计无忧然后可以一心为着理想还是什么的东西努力,又没人举着激光刀追砍,又不会看不到出人头地的机会。萧弦就没评论这个。不过他对于本地这个人才选拔的法子很感兴趣。萧弦便多问了几句:“只凭借一次考试,然后谁考上了谁当官,其余人,就算是生意做得最好,做一辈子,在名望上也不能和当官的比?”
曾大想了想说:“对!”
萧弦觉得这个不合理。不过社会改造什么的,他也没有兴趣。萧弦就问曾大:“你是不是有点担心来年的考试?”
曾大莫名看他,这个准妹婿为人豪爽主意多,可是你若说他读书……也就是入门水准,也就能哄哄同样入门水准的曾二罢了。换个人就知道,他读书离参悟透了还差得远。难道他居然对于国家最高等级人才考试有了心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