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禾愣了下,随即指着自己的鼻子,“叫我?”
赫连断只回给对方一个不是叫你是叫谁的眼神。
温禾吁口气,走上九十九道寒阶,停到赫连断身前。
对方姿势未换,中指略蜷,点在地图上标注的三环朱砂圆圈上,“这是什么。”
温禾揣着明白装糊涂:“哦,上邪古墓,旁附注析小字不写着么。”
果然是不开花的水仙,真能装蒜。
赫连断想揍人,思及蒜苗的小身板受不住他的揍,也就忍了,咬着牙说:“本君是问,上头的三圈朱砂圆,是何意。”
“哦,危险的意思。三环乃绝境,极难攻破的意思。”温禾如实说。
“既难攻破,你是如何攻破,活着出来的?”赫连断斜乜着眼问。
温禾脸不红心不跳,昂首答道:“不管你信不信,可能我是气运之子,误打误撞进去,误打误撞出来。”
赫连断意味深长,瞥她一眼,“滚下去。”
温禾心下一宽,溜溜踩着寒阶往下跑,以最快的速度逃出殿门。
赫连断膝上摊着舆图,单手支颐,半阖着眼皮,有点头疼地召道:“自春。”
后院的自春受到感召,眨眼间停到殿内,施礼:“君上。”
赫连断眼皮不抬,沉着声调:“怎么你一个,白乌呢。”
话音刚落,白乌已跪在自春身侧,谄笑道:“君上,属下在呢。”
膝上的地图,被赫连断扔至两人脚边,“你二人可有听闻过上邪古墓。”
白乌听到上邪古墓四个字,先怔了下。
旁侧的自春,已捧着地图查找起来,“听闻是处极为凶险的绝境,里头似乎藏着上古宝物。”
白乌随意往地图上瞥一眼,握着扇柄,拱手道:“上邪古墓又称活死人墓,君上为何要打探此墓,此墓乃不祥之地。”
赫连断抬眸,“这么说,真有这个地界。”
白乌:“却有,但不吉。”
赫连断自御座起身,不急不缓步入殿下,手中捏皱巴的一张图纸,丢给两位下属看,“食用此花,可使血液含异香,此香可激发蒙昧六识。而此花便藏于此墓。”
白乌一猜就知,这一出又是水仙搞出来的,不禁盯着图纸上一朵画笔十分抽象的花朵看了几眼,嘘:“此花,属下不识。”
抬眼,用担忧的眼神盯着赫连断看,“君上可信水仙的话?真的要去上邪古墓寻找此花,不妨,不妨先让橐驼花匠过目。”
赫连断扯过白乌手中,描募花朵的那副图纸,冷哼一声:“瞧瞧她画得什么玩意,奇丑无比。怕是世上根本没有此花,橐驼亦不识得。更有,西南蛮荒境地,唯有那一处绝境,偏此花便生在那里,明摆着诓本君进去,最好再也出不来。”
先前在月亮窟内,蒜苗的话,本就让他半信半疑。
可蒜苗偏画出个绝境出来,进一步证明她说谎。
绝境之地,连他都没把握全身而退。
就凭一个弱鸡蒜苗。
是自己对恢复六识过于执着,险些着了她的道。
手一扬,赫连断仍了那副画纸,“满肚子阴谋诡计,自以为聪明的蒜苗。”
白乌高兴于自家君主没被小水仙忽悠瘸了,同时又担忧被识破诡计的小水仙的安危,只好咬着牙根说:“或许,也许,水仙说的不一定是假话,那座古墓里,说不定真有能修复人六识的神奇花朵。”
为了增加信服度,又道:“传闻那古墓里藏有上古宝物,勾得无数后辈人涉险探宝,区区一朵神效之花,不足为奇。”
瞧着赫连断无甚反应,眼神望着窗棂外盘旋的嗜血蝙蝠,不知在想什么。
白乌给一旁的自春,使眼色,自春不动声色瞪他一眼,免为其难道:“或许,左护法说的,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