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讲的是魔头赫连短身边的一位张氏美人,无意间惹怒了魔头,被丢至暗室受罚的故事。
温禾啪得阖上书册,借着壁墙上的依稀火光,朝甬道深处走去。
按书里所载,甬道尽头设拐角,通拐角,豁然开朗,内有酒池肉林,池内泡着几个因常年不举而心生变态,擅以别种手段折磨女人的半阉人。
温禾不信邪,魔头亲自打造书中场景,请了专人来还原?
那么她现在的角色扮演是:张氏美人。
这个美人的结局如何:
张氏美人被关入酒池肉林的暗室,被数名半阉人折磨至疯。
张氏披头散发,浑身鲜血,日里痴痴傻笑,夜里嘶嚎咆哮,身上结了血痂,以残破指甲剥离,继而对着半阉人或痴笑,或抓咬。
因张氏浑身找不到一处完好肌肤,亦精神失常,被半阉人嫌弃,丢入酒池,溺之。
赫连短亲赴暗室,验收成果,走至酒池边,对着浮于池中的死尸,哂笑之。
这一章,穷尽温禾心力,将赫连短的变态残忍、暴戾之相,三两行概括。
连半阉人都无动于衷的残破死尸,竟勾得赫连短的兴致。
赫连短当即扑入酒池,欲与张氏的尸体来一场亲密交流。
浮于酒池中的红袖微动,张氏诈起,迅猛掐拽住赫连短的脖颈,一通抓咬。
张氏美人装疯诈死,指甲里淬了毒,伤了赫连短,后被赫连短一掌掏心致死。
张氏乃赫连短无数美人中,死得最惨最烈,亦是最有骨气的一个。
温禾一面回忆的心惊胆战,一面心底诅咒着魔头,给她这么一个难演的角色。
腕间花铃一闪,幽怨的口气说:“小主,你方才真丢人啊。”
温禾瞬间思及扑到魔头怀中的情景,也不能全怪她情急之下被魔头唬住,丢了仙格。
实则她是真怕鬼,天不怕地不怕,魔头也不怎么怕,就怕鬼。
此事,涉及到温禾的童年阴影。
正是心理承受能力薄弱的五六岁年纪,温禾的外婆去世,举家至乡下守丧。
三更半夜的,睡在她身旁的舅妈,突然发了疯似的掐住温禾的脖颈,拼命摇晃,嘴里说的是些日常鸡毛蒜皮的小事。
什么腌菜缸裂了缝不知道换个新的,家里的电视沙沙响不知道去修,借给隔壁李洪刚的钱什么时候要回来……后来边说边哭,絮叨着一个人走,不甘心,要她一起陪着她走。
倘若只是舅妈梦游发癔症,不至于将温禾吓坏,让小温禾惊悚的是,舅妈掐着她时,用的是外婆的嗓音。
嘶哑,苍老,无力,却又透着声嘶力竭。
小温禾快被掐死时,舅舅赶来,扯开了舅妈。
次日,温禾醒来,听说是外婆上了舅妈的身,将她当成了死去的外公。
自那之后,温禾再不敢回乡下,也再不敢见舅妈。
以至于到后来只要涉及“鬼”字话题,温禾都躲得远远的,哪怕穿到花界成了小花妖,凡听到哪里有幽魂之类的,绝不去凑热闹,恐惧远大于好奇,她亦避而远之。
温禾向花铃解释:“你不懂什么叫心理阴影,那是一种发自内心深处,不能被理性克制,条件反射般的恐惧。”
花铃抱怨着:“有我在,你怕什么鬼,关键时刻,小主你将我忘了,我没有存在感,当然不开心了。”
温禾亲了亲腕口的花铃铛,“祖宗祖宗,怎么会把你忘了呢,眼下你小主我遇到了角色扮演的大麻烦,就靠你了。”
说话间,温禾走过甬道,来到暗室转角。
转出拐角,果然内设酒池肉林,梁上高低起伏,吊着熏红的鹿肉,纹理清晰美观,酒是清甜的枣花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