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做梦。
温禾失望坐起身,慢腾腾挪下螣蛇椅,挠挠乱鬓,“那个,为何我感觉你这把椅子会动呢。”
温禾仔细回忆昨晚入睡前的细节。
迷糊间,身下敞椅蠕蠕而动,极轻微,但因她太过困顿,又有小花祖宗护身,自我感觉无患,便忽略疑点,沉沉睡去。
赫连断已坐至螣蛇椅上,取下笔架上一支紫毫笔,铺开一轴纸,“因本君的宝椅嫌弃你。”
温禾暗暗瞪了对方一眼,又瞪一眼。
“再瞪,信不信本君抠掉你眼珠。”
温禾颇惊讶,魔头明明执笔作画,怎晓得她瞪他了。
她撇撇嘴,去找守殿门的黑檀给她梳头。
并非温禾飘了,拿黑檀当下人使唤,纯粹是因她不会梳头。
是真的不会。
她打小嫌洗头麻烦,一头学生发从幼稚园贯穿大学。穿到花界后,面对及腰的长发很是头疼,古人手中轻巧编出的各款发髻,她一个都没学会,干脆直接编两个麻花辫垂着。
直到遇见很会梳发的草二,日日给她换头饰发型。
温禾的头,被草二包了。
哪怕到了少室山,头饰发髻亦是草二一手包办。
当然,她试过用法术挽发,但她灵力轻微,法术时不时被心绪影响。
有次,课堂之上,因背不出心法被妙自言骂,温禾心情陡降冰点,先前头上用法术挽起的发髻瞬间撒开,一头杂发铺面,再来一阵山风,活像梅超风,引得学子们哄堂大笑。
后来,她求助花铃,可祖宗虽灵力不浅,但审美观奇特,不是将她发饰搞得像张牙舞爪的蜘蛛精,便是如守贞节牌坊的活寡妇。
道不同不相为谋。
温禾于发饰上,再没求助过小花祖宗。
好在黑檀不嫌弃,她每次找人帮忙,皆尽心尽力。
恰好黑檀编发挽髻,皆在她的审美点上。
尤其垂髫分肖髻,仿似飞天的仙女般清雅昳丽。
黑檀替她挽好额稍最后一缕发髻,温禾打算去白白苑蹭个早膳吃,便谢过黑檀,跑进王殿跟赫连断请假。
先前魔头说,三日之内达到她作画的水平,温禾觉得魔头过关了。
三日手把手、胸贴背的无偿教课后,温禾给魔头学生布置一道作业。
端了面铜镜,让他自己画自己。
画毕。
温禾竖大拇指,给满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