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断扯出温禾正落墨的笺纸,一目十行,啪得将遗书拍在蒜苗脸上,“出息,遗书写得这般寒酸。”
温禾嘟唇,铺平桃花笺,“是,没你家大业大。我死了,唯一放不下的就是我的小草房。里头的一草一木一花一石,皆是我的心血,倾注了我的感情,你这个冷血魔头是不会懂得。”
一整日,这是蒜苗与他说过最长的一句话,还敢骂他冷血,赫连断唇角略弯,“本君不叫你死,谁也夺不走你的命。”
眼前的遗书瞬间灰化,赫连断幽幽道:“那只穷横的天界老鸟,本君还不放在眼里。”
堂堂上古凤族后裔,如今的天后娘娘,在魔头眼里,就一穷横老鸟。
温禾忍不住问:“那么你是豪横了。”
“我魔阴王朝八百万大军,会怕她天界区区二百万白甲狗。”
温禾正感慨魔阴王朝民众数量居然如此庞大,赫连断指尖捏上她脸颊,“即便没有八百万大军,本君亦护得住你。”
修长手指再使劲扯扯蒜苗的小肉脸,“你的遗书,怕暂时用不到。”
脸皮被扯痛,温禾打下魔爪,“说话就说话,干嘛动手动脚。”
赫连断欺身逼近,“不如,你教教本君如何动脚。”
温禾连退两步,后背抵上案角,眼睁睁看面前的魔头俯身压下,温禾双手一抻,撑开对方胸膛,“你干什么。”
赫连断凑到她耳廓,舌尖舔舐一下牙根,“除了喝你血,还能有什么。”
温禾挣扎无果,只得紧紧闭上双眼,双手不由得紧紧抓着魔头臂弯,“你要吸就快点,速战速决。”
温热指腹游弋细嫩纤细的脖颈间,感到身下的蒜苗微微发抖,赫连断直起身。
温禾未觉脖颈钝痛,而是触及一片凉意。睁开一只眼,瞧见魔头往她脖上挂了一条粗壮的类似栓狗的金链子。
她睁开另一只眼,这才发现狗链,不,金链下端缀着一把袖珍金椅。
赫连断:“灵犀香囊护不住你,委屈了本君的小黄。”
说着,赫连断已走至殿门,眨眼间消失不见。
这什么玩意,乡村土豪大金链,温禾扯了几把,竟扯不掉。
金链子堪堪卡在头颅间,倒像是为她量头打造。
花铃忽闪着翅膀飞来飞去,“小主,魔头说这链子叫小黄,应是个护身灵物,要不你召唤一下,瞧瞧小黄是什么。”
温禾捏着链子底端的小黄椅,弱弱喊道:“小黄……”
一道金光乍现,一条长翅膀的螣蛇,凌空盘旋,身躯之大,险些挤爆寝屋。
螣蛇呼吸间的浪热,更是掀飞桌椅床榻。
温禾乱发飞扬,对着蛇头,“……回回回去,行不。”
金蛇缩成一点,融入袖珍金椅。
温禾这才看清,袖珍椅子有些眼熟,貌似赫连断搬去寝宫的那张螣蛇御椅。
花铃忽闪翅膀,赞叹,“这个,拉风。”
魔头不知去了哪,温禾打算趁机溜出府,继续打探杜棉棉的下落。
她暗忖,是否给甘了了做一桌好吃的,让前辈帮忙寻一寻杜棉棉的踪迹,除却少室山的师兄弟,目前能帮上她忙的,唯有白乌同甘了了。
白乌同她关系虽然不错,但终归是魔头的人,行事诸多不便,再说那人亦正亦邪,她心里没谱。
可甘了了便不一样了,既非魔头的人,想是可以利用一下资源。
倏地,身上一道黄符幽光一闪,是李二向她求助。
温禾赶至天恩塔,李二正手握扫帚画龙,光秃扫帚被他耍得威风八面,尘土飞扬。
温禾抬袖,扇扇眼前的土烟,“太子殿下,你就是这么扫地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