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在画材店的时候,我看到你很了解绘画材料,还以为你对画画很感兴趣。”想起当时自己的窘状,若秋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你很了解……呃,艺术。”
他用了一个概括的词。
“你现在就知道了?”于鹰冷不丁地反问了一句。
“我猜的。”若秋望着他的眼睛。
“你什么都能猜。”于鹰很快接了一句。
若秋闭了闭眼,恨不得自己能嵌进沙发缝里,他知道于鹰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在住院那个时候他脑子不清醒动手脱于鹰毛衣,那个时候他找了同样的借口。
于鹰没有继续提医院的事,他放下手中的书,脖子挨到沙发边缘,仰着头看向天花板的灯。
“周柠夕……我是说我妈,她如果能活到现在,应该是个艺术狂热分子。”他的气息稍有些不稳,但还是把话说完了。
若秋没想到于鹰会跟他说家里人的事情,一时间坐直了身子。
“小时候在英国那会儿,她总拉着我去跑各种画展,要不就是音乐剧舞台剧轮流看,明明那个时候我什么都不懂。”于鹰说着说着,声音就轻了下去,“可能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被她影响了。”
若秋不知道该说什么,周柠夕在于鹰12岁的时候就意外去世,他不知道对于现在的于鹰来说,提起自己的母亲心情会如何。
“我……看过阿姨演的电影,《远方的青河》,她演了一位下乡知青。”若秋换了个轻松的语气。
“原来是那部。”于鹰好像突然想起什么,嘴角扬起了笑容,“她经常跟我说一些以前在片场的事,比如农场河里的鲫鱼很好吃之类的。”
若秋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于鹰好像很迷惑他为什么突然笑了起来,若秋笑完一阵又说:“阿姨是个可爱的人。”
于鹰有一瞬的愣神,但只是一瞬,他又迅速恢复了之前冷峻的样子。
“我先去睡觉了。”他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嗯?”若秋有些懵地抬起头,他其实还想多跟于鹰聊聊天,话匣子刚打开就关上,让他有些猝不及防。
于鹰没打算停留,上到楼梯中央,他又停下了脚步。
若秋的视线一直跟随着他。
于鹰转过身,在楼梯中央望了他一会儿。
若秋不知道该作何回应,于鹰洞悉的眼神看得他手发抖,他赶紧仓促地说了句“晚安”,从沙发上起身。
他想快点溜回自己房间,于鹰却从楼梯上走了下来,堵住了他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