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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付出自然就有回报,这种没有付出,却要求别人一定要为他负责的人,根本不值得同情。
况且,内安全区与安全区还有个围墙相隔,这些人能够通过进入,显然是基地上层想要试探自己一番,如果自己没有按照跟基地谈好的条件而为,私底下卖水给这些人,那基地自然能够抓住这个把柄,提出更多更严苛的要求。
为了这群人,让自己陷入两难的境地,着实不值得。
得不到回音的众人面面相觑,对引得语霖生气的女人怒目而视,那女人看到因为自己一句话,就让语霖顿时生气离去,在惊恐的同时,多了一些懊恼。对于同伴们的愤怒,又感到十分的委屈,却只敢垂头听着他们的责怪,一丝不敢暴露出来。
在心底里,却实实在在的恨上了语霖这个“罪魁祸首”,默默的发誓,如果将来被她得势,一定要报今日羞辱之仇。
这种人,是完全以自己为中心的,他人倘若有一丝不合她心意,在她心中就犹如犯下了滔天大罪,百死而不能赎其罪。
好在她本身没有任何势力与实力,而语霖却有异能与空间傍身,根本无需担忧。
只将今日之事当做一个插曲,转瞬即忘,不曾在心中留下任何的痕迹。
上午九点,蒲建民派了人来接语霖,顺道带来了一小包的脑晶。这个人虽然爱算计了一些,可到底还是言而有信的,在试探得到了满意的答案之后,爽快的按照约定付钱买水。
收了脑晶,语霖跟着来人去了食堂,将准备好的大缸一一装满了水,中间自然免不了停下来几次,装作恢复能量的打坐一段时间,再继续。
如此几回,总算将那数十个大缸装满了,才施施然的回了家。
其实,放这些水,根本未损耗她半分灵力,全部是以神识,将空间中河水搬运出来作数而已。
然而此事却不能让任何人知晓,最后还得装作能量用尽一般。
自这天后,她便日日如此,周而复始的,彻底成为一个搬运工,再未出基地做任何的任务,然而所得却比之前出任务更众。
也因而,她拥有了大量的时间,可以将空间中的土地彻底的利用起来,种植,收割,在做搬运工的同时,开始了种田的农民生活。
晚上的时候,在空间里与楼南分享他在路途中的所见所闻,了解外界的情况。
如此惬意的生活,若不是家中有一个恨不得生啖其肉的人日夜诅咒谩骂,她几乎都快要忘记了自己是生存在末世。
然而那人是她嫡亲的祖母,她无法做任何的反驳,也不忍心反抗她,只能躲避着,假装那一切都只是自己的幻觉。
她痛苦,比她更痛苦的,是夹杂在母亲与女儿之间的木森。他两头为难,既忧心母亲的身体,又心疼女儿的痛苦。
直到……
有一天,这个软弱了一辈子,偏心了一辈子的女人,以她自己的生命,在语霖心中深刻的划上了一个伤口,在一对亲密的父女之间划开了一条永远也无法逾越的鸿沟。
就算时光流转数百年,语霖也从没有忘记过那一刻,从来也没有谁,让她如此的痛和伤。
时间匆匆而过,春去夏又至,然而末日怪异的天气,始终未曾改变,六月飞雪已经不再是传说。
缠绵病榻数月之久,年迈的蒋德芬终究还是放不下那个她偏宠了几十年的儿子。虽然在生命与儿子之间做选择的时候,她也曾经选择了自己的生命。
然而,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子在眼前化为灰烬,最后被一阵微风吹散,再寻不到任何的痕迹,她崩溃了。
大儿从奔涌的人群脚下将她抱出来她看不到;孙女儿因体内灵气激荡吐血昏迷她视而不见;她的眼中,只有那个在最后一刻抛弃了她的二儿子。
俗语有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然而对于蒋德芬来说,自己死了,也不会让别人好过分毫。
弥留之际,她将儿子儿媳及孙女叫到床前,指着孙女对儿子言道,若是他不将之赶出宗族,逐出家门,她就当从来没有生过这个儿子,死也不会瞑目。
那字字句句,哀哀啼啼,让木森顿觉天雷轰顶,让语霖陡然之间怒意滔天。
可面对着老迈至此,已经确定不久于人世的老人,她还能如何。
况且虽然她偏心,也曾是疼她爱她的奶奶,虽然那爱仅仅只是些微的一点。相比于二叔家的堂姐和堂弟,根本微不足道,却也曾在她幼小的心灵中,留下了深刻的痕迹。
她能够狠得下心来杀二叔,是因为他本就是一个自私得,连一心只为了他活着的亲母都能出卖的人,可面对着一个因为失去了儿子而憎恨仇人的老人,这个老人还是她的祖母,她又如何能够狠得下心来。
在那一刻,她甚至在想,早知会有如此境地,她宁愿这些亲人们在末世初临之时,就早早离世,至少还能给她留下更多的美好记忆,至少在想起他们的时候,她更多的是想到他们的好。
可如今,一切都被搞砸了。
父亲含泪应承了他的母亲,老母以命相逼,他不得不做出选择。
她含笑闭上了双眼,那如释重负的表情,让语霖甚至连跪都跪不下去,她啷当着脚步退出房间,回到自己的屋子里,紧闭房门,呆坐在屋中。
事情发展到如此地步,所有的人都不理解她。
当日她出手杀了亲叔叔,是因为他的所作所为愤而为之,可如今,却全部都成了她的错。
她不明白究竟是为什么,好人和坏人之间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