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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知道秦南之说的有理,也知道范千月毕竟是他的良妾,他多少还是要在意一下的。但奈何温袅对此确然是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但沉着脸回到,“四哥说本嫂的作为你不曾见过,那方才呢?你既那般问我,想必是看得一清二楚吧。”
“我都是说的实言,还请五弟妹勿要生恼,先平和些情绪再听我说。”见温袅眸色冷澈,秦南之很是好脾气的劝慰了她一句,方接着说,“像刚刚的事情,我见到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嫂嫂同叔叔说句话都算是错误的话,那如你我这般说了这么久的话,岂不是也不合情理?”
闻言,温袅眉稍淡淡一掠,眸中清明秋水般的光泽压住一丝骤然而生的懊恼。
她并不是无理取闹的人,自然明白秦南之的话都是在情在理的,他见到范千月寻秦遇之的次数少之又少,凭什么断定她对秦遇之有私,就算他真的知道范千月心思不在自己身上,作为一个男人本就对这种事极为避讳恼恶,又怎么会说给她听,怎么能揪出来大声斥责一番?
从两人此番对话来看,温袅不得不说秦南之到底是在大理寺为官之人,脑中明了,分析到位,句句有理,让人不得不顺着他的思维走。
“如此,是弟妹说话不妥了些,还望四哥不要在意。”事已至此,秦南之的态度表示的很明确,温袅也不能再说什么,干脆退了一步,全了礼仪再说。
见状,秦南之深深看了大方退让的温袅一眼,目中沉过什么,然后淡淡笑了一笑,“方才的话都是以我的角度而言的,五弟妹不需受其影响。”
不受影响?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他秦南之不方便出面,她温袅倒可以试一试?
这么想着,温袅不由得有些疑惑地抬眼看他,“四哥的意思是……”
“弟妹聪慧,该是不需要我明说。”不是第一个说她聪慧的,但温袅就觉得秦南之的话最为让她信服,“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虽说长幼有序,下不可犯上。但我们秦家更看重的是,以理服人。”
“以理服人”四个字似一点光明,瞬时点亮了温袅心头的迷雾。
秦南之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若她还不明白,就愧对“聪慧”二字了。
范千月,若是你再罔顾她的提醒,就把怪她冷脸相待不留情面了。
别样朱门「承」第三十五章争执(二)
温袅回到院子后又过了片刻,秦遇之方回来,见温袅坐在案边面色淡淡地看着自己进来,便笑着走过去,“怎么不睡会儿?”
“睡不着。”温袅答道,又扫了她一眼,问,“四嫂找你有什么事么?”
“没什么,就是问了问大哥的事。”秦遇之一边答着,一边在她身边坐下。
温袅勾了勾唇,视线慢慢落在他腰上带着的那个香囊,那是范千月之前给他的,此时看来,这香囊似乎被解开处,香囊处的绳子有些松动。
这么看着,温袅就开了口,话里带着些玩笑意味,“怎么?四嫂要把这香囊要回去了?”
乍然听到这么一句,秦遇之先是怔了下,才顺着她的目光低着看向自己身上的香囊,而后又抬头笑道:“适才可能挂到哪里了,扯松了袋子。”说着,又系紧了些。
看着秦遇之的动作,想着方才同秦南之的话,温袅愈发觉得心里不爽快,却也不明白这不爽快是为何而来,只当时纯粹地看范千月不舒服,“呵,夫君对四嫂送的东西还真是爱护的紧,日日戴在身上也不嫌累赘,不知道的还以为里面装了什么金银珠宝呢!”
闻言,秦遇之的手微微一顿,接着心念一转,看向温袅的时候眉眼都似乎带着笑:“你这是在吃醋?”
温袅淡淡地瞥他一眼,答得清清浅浅,“若是这般吃醋,我早就淹死在醋坛子里了,何况我为什么要吃醋。”说着,她缓缓站起身来,慢慢朝里屋走去,“我不过是想说,府里有府里的规矩,我们这院子有院子的规矩,坏了规矩的,就别怪我做得过了。”
秦遇之在后面听着,只觉得今天温袅很是不一样,但又不上哪里不一样,只道是邱柔的死压着了她,又加上范千月今天的半路拦人让她烦躁,便收了嬉笑之色,却对她的话没有特别记着。
连着几日无大事,之前被忽略的琐事就又成了温袅日日打发时间的料子。
例如,陈菱悦再次发了脾气,砸了东西,惹得秦简之连她的门都不敢进;又例如,秦晏之新纳了一房小妾,长相虽比不得花月、尔烟,但大约是之前做了戏子的缘故,挺会讨人欢心的,哄得秦晏之日日在她房中,恨不能同她片刻不离。
又一日,看着天气晴好,温袅就让人搬了把躺椅搁在院子的树下,自己躺在上面晒晒太阳,这晒着晒着,忽然想起曾经和柳如曼、邱柔坐在一起吃着瓜果,喝茶聊天,顿时心头一阵涩然,终是不复从前。
她不过到这秦府大半年的时间,已然是物是人非了。
听澜在旁瞧着,大约知道温袅在想什么,见她一个人实在是无聊的很,便开口道,“奴婢瞧着许久未曾见过花月姑娘,如今六少爷有了新宠,她估摸也是无聊着,不如差人请来陪五少夫人聊聊天,可好?”
闻言,温袅也觉得很久没有看见花月,之前因着柳如曼的关系几人还常来往的,如今这府中还能同她说上话的,怕也是只有她了,便就允了听澜的话,让人去寻花月来陪自己聊天解闷。
不多一会儿,花月就来了。艳美的容颜一直没怎么改变过,哪怕最近接连这么多事端,在她身上倒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她还是温袅最初看见的那般,笑容甜美,态度亲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