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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袅扯了唇,微微笑了。
王嫣又转身从案几上拿了一只玉镯给她,亲自套在了温袅的手腕上,才继续说到,“我看得出遇之是真的将你放在心上的。如今你怀着身孕,不要想得太多,注意自己的身体。”
温袅是认得那玉镯的,之前一直戴在王嫣手腕上,据说是秦邺的母亲给她这儿媳的礼物,全家上下只有王嫣有,所以这玉镯的含义不言而喻。
明白王嫣这么做的用意,温袅低了眸,很是乖巧道,“谢大娘关心,儿媳明白。”
王嫣笑了笑,道,“你明白就好。”
出了主院,温袅还是觉得心头沉沉的,听澜陪在一旁,也不知道说什么,直到走到院子门口,才“咦”了一声,“五少夫人,四少爷来了。”
温袅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果然见秦南之正朝他们院子走去,扭头时正好看见温袅,便站在原地等她过去。
听澜先进去备了茶,温袅则和秦南之一同进了屋来,两人在椅子上坐下后,秦南之才微微弯了嘴角,对温袅道,“这几日有些忙。听说你有了身孕,今日稍稍空了些便来看看你。”
温袅将沏好的花茶推到秦南之面前,而后笑了笑道,“谢谢四哥。”
秦南之握着茶杯,却没喝,而是将温袅看了好一会儿,才问到,“你好像不开心?”
温袅低头转着茶杯,袅袅升起的雾气模糊了她的面容。静默了片刻,她终是抬起头来,问到,“四哥,听说沈慕晴没几日就要来,是么?”
“嗯,她是王家送来参加三皇子妃点选的。”秦南之点头应到,一面又劝慰道,“只是住两天,你不用放在心上。”
闻言,温袅却忽的笑了一笑,神情有些怪异,“你们一个个听到我问起沈慕晴,便全部劝我不要在意。可是,我连该在意什么都不知道,岂不奇怪?”
秦南之略有意外,“你难道不知道么?”
温袅摇头,“我只知道她和五少爷之间有些什么事,可到底什么事,我完全无从知晓。前几天叫来悠蓝问,支支吾吾就是不肯说清。再问别人,全是一副生怕我怎么着了的模样,好像拖出去打个几十大板也不肯说。”
温袅憋在心里好几天的话在对着秦南之的时候终于倾吐出来。或许是这段时间来往密切,她在心里真的是把秦南之当做了自己的四哥,才能这般一吐干净。
听到温袅的话,秦南之的诧异在片刻后慢慢消失,转而是一副了然的神情,“所以,你是想从我这里知道那些事情?”
温袅点头。
秦南之却有些无奈,“五弟既然一直没和你说,自然有不和你说的道理。我若是说了,岂不是违背他的初衷?”
温袅攥了手指,抬头看他,“那么有谁在乎过我的心情呢?”
这一问,让秦南之也是一怔。
众人只道是不和温袅说,让她放宽心不要在乎便是好的。却没有一个人体会一下作为当事人的她,对于一件完全空白却和她有莫大联系的事是个什么心情。
“你真的要知道?”沉吟片刻,秦南之缓缓开口。
温袅笑了笑,眉眼清淡,“四哥说吧。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感觉着实不好受。”
“好。”秦南之迟疑片刻,终是点了头。
众人口中的慕晴小姐叫做沈慕晴,本是出自王家旁支,而那一支已然伸的太远,大约只是和王家沾亲带故罢了。
只是,那一支虽然和王家血缘甚远了些,却出了一个沈慕晴。沈慕晴自幼聪颖,模样又是这一辈中的佼佼者,所以他们家对她很是看重。
在沈慕晴到十五岁的时候,已然颇富才名,江南一代无人不知,作为旁支的王家自然沾沾自喜,报到了本家去。本家的家主,也就是王嫣的父亲亲自帝人过来去看了看沈慕晴,一看之下甚是欢喜,便提议带到京城去。
沈慕晴能有机会去本家,沈慕晴的父母自然欣然应允。可那时王家树大招风,带这么一个女子回去定然会引得皇帝怀疑,王家的几位当家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将她送到秦府。
说来,这沈慕晴和秦家也是有些关系的。秦邺本家也在江南,算是个书香世家,家中有一个女儿曾经嫁到了沈慕晴家中,只是后来死得早,这亲戚关系便也维系的不深。但真要算起来,确实也是有些亲戚关系的,所以沈慕晴被送到秦府也不是不可。
于是,沈慕晴上京后,先是去王家认了祖,而后就到了秦府,住了下来。
当时,秦栋之已然成婚,孟华常年在外,秦南之素来冷淡,秦晏之还小,便只有秦简之和秦遇之和沈慕晴常有来往。而秦简之和秦遇之中,秦简之单调乏味了些,而秦遇之和沈慕晴年纪相仿,作为正得盛名的沈慕晴来说,自然和秦遇之更亲密些。
彼时,一个明艳动人,一个清朗神俊,两人又相谈甚欢,一来二去的,自然都生了情愫。
只是,那时王家请人给沈慕晴算出的命是帝妃命格,加上皇帝对世家的忌惮,他们自然希望将沈慕晴送到宫中去,让她获得盛宠,从而进一步稳固家族势力。
可那时那两人已然互许,秦遇之怎么会允许自己心爱的人被送到宫中?为此,秦遇之和秦邺起了争执,而秦邺被惹怒之后,亲自将沈慕晴送进了宫。
再后来,秦遇之为此大病一场,病中却传来沈慕晴母亲亡故的消息,已经被皇上看中的沈慕晴自然不能进宫为妃,当下匆匆赶回家去守孝。
自此以后,沈慕晴再也没到过京城,而秦遇之也再也没见过沈慕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