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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砚龄面色平静,并未出声,倒是如意高兴道:“方才去万秀园,九哥也在那。”
宁妃和谢氏交换了眼神,猜测出了几分,随即便听如意自顾自道:“九哥原是替成娘娘摘花插瓶,遇见了我们,便也送了我们一人一枝。”
无巧不成书,这可真巧的能编成书了。
宁妃对此事已了然于胸,便含笑道:“原是这样。”
留了谢氏和顾砚龄用了午膳,宁妃便命华枝亲自相送,临走前如意公主倒是捏着顾砚龄的手不愿放手,只约着下一次见面了。
待出了宫门,华枝恭谨地行了礼,便转身回去了,顾砚龄随墨兰扶着谢氏上了马车,便转身朝后面的马车走去。
“阿九。”
顾砚龄脚步一顿,便听得谢氏的声音淡淡的从车帘后响起:“来。”
顾砚龄心中大约也摸索出了几分,只吩咐微微有些讶异的醅碧道:“你去后面与墨兰坐吧。”
醅碧微微点头,顾砚龄已然转身扶着墨兰上了谢氏的马车,微微倾身,挑谢氏左手的位置坐了,车帘落下,顾砚龄轻柔而缓慢地抚平了衣裙,便感觉到马车已缓缓行驶了。
两相静默下,谢氏身形端庄的坐在那,顾砚龄双手叠放身前,车内只能听得车马行走的细碎声。
约莫片刻,谢氏扫了眼桌上的锦木盒子听不出语气道:“这是成贵妃送你的见面礼。”
顾砚龄淡然地挑眸,知道谢氏示意她看看,便抬手将盒子打开,随即便是流光溢彩的赤金宝石头面闪过眼前。
打量到顾砚龄淡然的表情,谢氏微微有些诧异,然而谢氏却不知,顾砚龄前世也收到过同样的礼物,不过是时间不对,场景不对罢了。
随着轻轻的响声,盒盖落了回去,顾砚龄的手也收了回来。
谢氏知道顾砚龄应猜出了几分,因而收起了诧异的神色,语气认真道:“说一说你如何想的。”
少女陡然轻笑出声,谢氏微微皱眉,却见顾砚龄一双美目正盈盈看着她,语中娇笑道:“阿九若说不同意,母亲该如何。”
谢氏微微一愣,未想到答的这般干脆。
随即谢氏神色柔和了许多,微启唇瓣道:“我知九皇子自幼身子弱,但若论家世,相貌,品性,却是出色的。”
说着谢氏看着顾砚龄的眸子又深了几分,语气越发认真:“况且你也知道,为了权衡皇室与世家,两相联姻自打高祖便传承下来了——”
“母亲。”
陡然的声音打断了谢氏的话,眼前的顾砚龄却是从未有过的清冷肃穆,一股莫名的气势让谢氏微微一愣,不由的竟等着顾砚龄的话。
“母亲作为谢家的女儿背负的责任,阿九也可以背,但前面的路却不能乱行,行错半步便是尸骨无存,路遥方知马力,日久才能见人心,母亲如何肯定当前看到的便是真的。朝局从来变幻无常,母亲又如何保证如今看起来平安的选择,日后不会是悬在我们头上的一把刀?”
谢氏微微蹙眉,猛然抬头,阿九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