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挽认得那太监,虽己年迈,却是宦官之首,历经三朝,皆是服侍在帝王身边。
“张御医你看,这皇上的身体可有好转?”老太监将那个被称作张御医的中年男子送下寝宫前的白玉台阶,而后低了声问。
张御医摇了摇头,颇有些无奈的答道,“皇上心火不消,实在难办。”
老太监似是叹了口气,道,“皇上只有一个人,后宫犹如空设,心里头有气,也没地儿排解啊。”
听到这句话,张御医似于忽然明白了什么,他极快的看了老太监一眼,道,“说来,我家中有个女儿正待字闺中,虽算不得国色天香,却也是贤良的很。李主管你看这……”
老太监平和的笑了笑,“这老奴怎么看,没有用,要皇上怎么看。”
“可这皇上……”张御医本是突然兴起的心,听到这么句回答,又跌落下来。
皇上这不还在床上躺着,清火的药开也开了,皇上喝也喝了,可还是不见好转,他也无法了。
这俗话说得好,心病还须心药医。皇宫内院,朝廷上下谁不知道,惹的皇上气火不下的就是那居功甚伟的安阳王,他总不能替皇上去得罪那安阳王吧,他不过就是想安安生生的过日予,呆在这皇宫已经是忐忑了,可不能把身家性命都搭进去。
看着张御医皱眉深索的模样,老太监朝他走近一步,宦官特有的尖细声在他嘴里却被压得很低,“皇上的身体要好起来,还少不了张御医你操劳操劳。皇上若是好了,您自然也就更好了。”
老太监的话虽然很是简单,但张御医毕竟在皇宫呆了这么些日子,自然听出他话里的意思。
要皇上消气,无非是要安阳王出面,和安阳王硬对当然是不成的,他不过一个小小御医,只是得皇上多信任了一些,还不敢和堂堂安阳王叫板。但这安阳王那边必是要去说上一说的,不能对着来,自然便只能顺了。
若是安阳王肯出面降了皇上的火气,先不说他治病这大功,单是未来若是将女儿嫁到宫中这一事,便足以他荣华富费一辈子了。
“李主管的意思,我明白了。”想通其中的关节之后,张御医豁然开朗,对着老太监微微一笑,道谢。
老太监只是颔首,也一笑,“老奴不过为了皇上好,盼盼望龙体旱日康复。”
“呵呵,那是自然。”
老太监和张御医聊了好一会儿,张御医才笑的极为舒畅的离开,仿佛心里已经有了治疗皇上心病的好办法了。
待张御医离开,老太监刚要转身,忽然发现右侧林荫道上站立了一个人,看样子是来了半天,只是站在阴影之下,之前未有察觉。
“王爷。”老太监辨认了一会儿,才出声唤道。
随着他的声音,那人从阴影之下走了出来,倜傥风姿,紫衣华服,正是方才被老太监和张御医谈论着的季涵岑。
“李主管和张御医似是相谈甚欢啊。”季涵岑漫步而来,脸上笑容把这阴日天气也映亮了一分。
那老太监躬身行了个礼,却也是笑的极为淡然,“老奴日日跟在皇上身边服侍,自是和谁都得谈的两句,不然若是皇上问起什么,可不就答不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