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愿意?”男人微微挑了挑眉尖。
夜离没有回答,撇了视线,举步绕过两人中间的书桌,默然走到他的身后。
在她看不到的方向,男人唇角略略一勾。
伸手拿起桌案上的药瓶递给她,并在软椅上稍微坐侧了一些身子,轻解腰间锦带,将身上的袍子褪下,露出宽阔结实的背。
当那原本光洁的背上密密麻麻的针孔入眼,夜离也禁不住微微沉了呼吸。
将瓷瓶的瓶盖拧开,她轻轻抖动瓶身,将里面的药粉均匀地洒在那些针眼上,虽然他对着她,她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可是她仍旧感觉到了他几不可察的紧绷。
痛,她知道的,这种伤还不同于别的外伤,虽伤口不大,却极深,因为当时用了多大力道,只有她自己知道。
如此深的伤口下去,或许里面最深的地方已经碰到了内脏,这般被撒上药,药力侵入,不痛才怪。
她忽然很想说一句,活该!
“下次下手轻点!”
男人忽然开口,夜离手中的瓷瓶一晃,一大坨药粉洒出,痛得男人身形一颤。
还想有下次?
夜离冷声道:“若有下次,你就没那么好命,还能坐在这里上药了。”
男人轻笑了一声。
“你的意思好像今日你故意放了我一马似的,你的哪一针不是想要刺中我的要害?只不过是手法不准罢了。”
不说这个还好,一提这个,夜离只觉得气就不打一处自来,而且,他竟然还能用如此调侃的语气说得如此泰然自若。
“砰”的一声将手中瓷瓶置在书桌上,夜离转身,作势就要离开。
却在下一瞬,手腕一重,他眼疾手快地拉住了她的手。
“生气了?”
夜离想将他的手甩开,甩了两下没甩掉。
她当然生气了。
“你觉得今日发生的事情,还能用来开玩笑吗?”
夜离回头,冷冷地看着他。
男人亦是定定望着她。
“谁说我是开玩笑?我难道说的不是事实吗?你针针狠戾,你有没有想过,我可能会命丧于你的针下?”
夜离一震,不意他会这样说。
当时,她真的没有想过。
不过,方才在看到正正背心上的那一针时,她想到了这点。
若当时的这一针稍稍往下偏丝毫,的确,他已没命。
可是,这怨不得她。
“是你伤害我在先!”
他若不禽。兽一般,她又何至于疯狂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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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道歉!”
裹在她手背上的力度微微收紧,他忽然一本正经接道。
夜离再次一怔,差点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认识他这么久,还没看到他跟谁道过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