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脸苍白,发也白,稀疏的几根散落在额间,眉轻皱着,眼紧闭着,似在做噩梦,似在承受着痛苦。
何于义领着许天回到了女儿的房间,许天双臂随意的环抱在胸前,看着床上得病的少女,脸色平静,目光却微微闪动,不知在思考着什么。
“能治么?”何于义最终打破了屋内的安静,似是随意的问着,眼睛却盯住许天,等他回答。
何于义问出来后便后悔了,这句话他不知问过多少名医了,得到的回答全部一样,“病未见过,开不出对症的药”
几乎散尽家财,才让一位老医生百般研究实验下,得到了一种可吊命的药,药可以吊命,却无法缓解痛苦,于是女儿的命自此便痛苦的吊着了。
何于义的话问出口,便已经想到了答案,不用等许天的回答,便自个儿先失望的叹起了气。
“嗯。”慢了半拍的回答终于响起,简短却又无半丝犹豫。
“嗯?”何于义脑子堪堪转过了弯儿,盯着许天的眼神中猛地爆射了精光,大脑似灌入了一壶开水,开始沸腾。
“你,你说什么?”何于义急切的反问。
“嗯,能治啊~”许天随口回答着,迈步来到了床前,看着少女那极致憔悴的脸蛋儿,忍不住伸手将其额间的稀发抹开,反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你,你……”何于义感觉自己是听错了,口中不停的发出一个字音,却又不知接下来该说什么,一个老师就能治了折磨女儿十年的病?怎么可能……
“如何可治?”何于义终于将沸腾的内心平静了下来,目光仿佛长在了许天身上,急切的开口询问,“你要什么?我尽全力满足你!”
许天将手掌从少女脑袋上移开,转身看向何于义,微笑,“这病,即使沐君泽来了也未必能治。”
许天在门口时一直苦苦思索着,现在终于是将院长的名讳给记起来了……
何于义听着许天的话语,脸色一变,正要说什么,却又叫许天止住。
“偏偏巧了~”许天继续微笑,“我其余的病哪怕是最最轻的头疼感冒也治不得,偏偏这种病治得~”
“直接说你要什么!我尽一切与你拿来!”何于义急,他知道许天在故意吊自己的胃口,所以直截了当的开口。
“小丫头的病要治好,总得准备准备,我想所长十年都等得,这几天也自然是能等得。”许天却偏不直截了当,一边懒散的说着,一边迈步向门外走去。
“呼~”疾风扑来,一道身影自许天旁闪过,许天停下了脚步,目光下移。
何于义竟然直直的跪在了许天面前!
“你……”许天脸上的微笑不在。
“许老师但有需求,请一定说出来,我何于义哪怕做牛做马也会满足!只请许老师救救我的女儿!”何于义一边大声说着,一边将脑袋对着地面用力砸了下去。
“喂喂喂,你这夸张了啊,我只是一说,你便认定了我有办法吗?”许天蹲在了何于义的身旁,戏谑的问道。
“我女儿被这病生生折磨了十年!我一家也被这病生生折磨了十年!纵使有一线的希望,我也要争的。”何于义额头紧贴着地面也不抬起,坚定着回答。
点点嫣红的血自何于义额头与地面的缝隙间挤出。
“即使连尊严都不要了吗?”许天幽幽的问着,显然是对其一言不合便下跪的行为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