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口的人是大理寺卿白昼。
男人声音刚落,江璃便看到白墨脸色一僵,朝着男人唤道:“父亲。”
“别喊我父亲,我没你这样的孽子。”
罢,白昼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皇上,是臣教子不严,惹了王爷和王妃,都是臣之过,请陛下责罚。”
“父亲!”
白墨还是第一次见到自家父亲这般模样。
“孽子闭嘴!”
至此,众人才知大理寺卿一直引以为傲的儿子,竟然是药王谷的关门弟子。
“白爱卿,你不是,令郎自幼便被高人带走?”
皇帝看向白昼,不知这唱的又是哪一出。
白昼叹了口气,来也巧,白墨五岁那年,自家岳丈出了意外,就连宫中太医来看,都回乏术。
谁料当时药王谷的谷主经过白家,听闻此事便出手救了白昼的岳丈,这一番操作算是从鬼门关将人拉了回来,见过当时那场面的人皆叹那神医老头是华佗在世。
只不过在给酬金的时候,那老神医不要金银,不要珠宝。只白昼他儿子赋异禀,是个学医的好苗子,非要带去山上做关门弟子,是要把师门绝学传承下来。
白家众人哪里舍得拒绝,只感叹这是白家的机缘。
只是那老神医告诉白家人,师门之令不可外泄,是以平日里只给了一个专门的地点做传递信件之用,白墨具体去了哪儿,他们也不知道,更不知道当初收他儿子的人就是药王谷的谷主。
这几年白昼从来往信件中知道自家儿子学有所成,只等他归来之后造福百姓。
只是没想到,这么久不见,这一见面居然是他仗着师门的名头去跟王妃过不去。
白昼跟户部尚书吕修齐是同窗,平日里二人关系很好,自从上次江璃救了姗贵人,吕修齐逢人便王妃的好,还总喜欢将战神王爷娶了神医王妃,大宁自此便是安平盛世的话挂在嘴边。
是以,白昼潜移默化地认为,王妃是世间罕见的女子,如今更是大宁首个女官,值得众人敬佩。
今日有言官上奏王妃不该与药王谷之人比试时,他还怼了两句。
这下可好,打他脸的竟是他自己的儿子!
先不白昼本就是皇上心腹,何况素日里他为人正直,听闻整件事情之后,皇上也不好再什么。
且,江璃还特意求情,什么不管师承何处,医术切磋是好事,既有赌约在先,白墨愿赌服输便是。
听到这话,白昼更觉得江璃是个难得明事理的女子,连忙赔罪道:“王妃胸怀若谷,白某惭愧。这子几年未归,待我将人拎去给他祖母问过安,便亲自将人送到王府,任由王妃处置。”
白墨本就输个彻底,虽心中不忿,这下也没什么好的,待皇帝当众赏赐完江璃离开之后,便被白昼拎着耳朵上了马车。
皇宫,御书房。
“皇上,宸妃娘娘还在外面跪着。”
白日里出宫看热闹的结局,便是晚上还要秉灯夜烛批改奏折,皇帝心中正郁闷着。
听到王公公的话,皇帝端起一旁有些微凉的茶水轻抿一口,这才道,“跪多久了?”
“回皇上的话,怕是有两个时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