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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旁边的苏林笑个不停:“诗经里说:‘嗜彼小星,三五在东。肃肃宵征,夙夜在公。实命不同’,古今万殊,其道一也。”
“夙夜在公现在竟成了褒义词,用来PUA人的话术吧。”
二人正说着,门口有人敲了敲门,正是梅宣。
梅宣笑问道:“什么PUA,谁PUA谁啦?”
苏林起身拉着梅宣向宋徵说道:“这是我师妹梅宣,叫学姐。”
宋徵嘿嘿一笑,“梅学姐。”
苏林又向梅宣道:“这是宋徵,你还有印象吧。”
梅宣想了想,拍手道:“就是上次晚明江南的地方人群与地域社会那次会议见过的,发核心期刊的本科生?”
“是我。”宋徵谦和笑道,“我帮姐姐整理材料。”
梅宣怪道:“姐姐?什么时候师姐多了个弟弟?”
“不是多了个弟弟,是交了个男朋友。”苏林解释道。
“哦。”梅宣恍然大悟,“我猜,学弟不会是打算继续在我校读研,和师姐双宿双飞吧。”
“这不正好也来蹭课,看看教授们讲了哪些重点,有什么学术喜好吗。”苏林说道,“对了,你还记不记得你考研复试,老师问了什么?”
“闲聊很多,但我就记得一个印象最深的,自认为答得还不错的。”梅宣抱手思索道,“谈谈从史学爱好者到研究者的转变。”
“你怎么答的?”
“随心而答咯。我说,从爱好者到研究者有很长的路要走。首先,史学爱好者的知识可能并不亚于任何科班学生。经常看到有人对稗官野史如数家珍,敢说很多网络博主的知识是远远超过一般研究生的,他们对史实的掌握、考证也非常惊人,对于历史细节的熟知也足以问倒一波科班学生。”她停顿了一下。
“重点在后半段——然而,真正的史学研究在于研究的视角。同样处理一段史料,我们的目标在于从多种层面分析史料的生成,在学术史的脉络中思考史料的意义,关照更大的命题。漫长的阅读,培养出独特的学术视野。作为历史系的学生,我们不应只看事件的原因、过程、结果,而应该看到前人的研究在何等理论上展开,如何对史料进行架构,又有何影响,历史思维如此才能逐步养成。归根结底,爱好者和研究者都在关心‘人’的历史。不存在谁更高明,总之殊途同归嘛。”
“这样的回答甚是高明啊。”宋徵恭维地说道。
“过奖过奖。”梅宣抱拳。
此时门外进来一人打断他们的谈话,和他们打了声招呼,取了份文件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