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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份证号那一栏,填入了徐新宇查询的那串数字。
成钰点下查询按钮,屏气凝神地等待着查询结果。
终于要知道,对方现在叫什么名字了。
成钰之前很想以朋友的身份认识她,有点遗憾的是,她还是在用刑警身份窥探她的过往。如果是这个身份,成钰希望她们一辈子都不要有任何交集。
两秒后,一条信息数据展示在她眼前。
“温良。”
成钰眨眨眼睛,这个名字是温和良善的意思吗?倒不是成钰不信她是这样的人,而是有一种说法,被恶魔咬过的人也会慢慢变成恶魔。张队曾在询问笔录中问过柳老师,关于刘招娣精神状态的问题,说明她很可能有过一些过激言行……十八岁经历过人间至暗的女孩,会希望自己温和良善吗?
不过这算是个正向信号,她还认为,这个世界是值得良善存在的。
“不要是深圳啊。”
成钰滑动鼠标滚轮,在心中祈祷,可对方在2018年,进行过身份证更换,填入的住址就在深圳市。
“唉,手机号也填了啊。”
成钰背下她的地址和手机号,关掉了页面。她有些担心,不知道是不是该给刘招娣打个电话,提醒她小心一点?可又怕这样是在把压力转嫁给对方。
犹豫片刻,成钰还是不想打扰她,深圳的人口流动性强,说不定她已经搬家了呢?倒是可以联系下这个住址所在的片区公安局,请对方联系社区先进行信息核实。
她在地图上查看那个地址所属片区,意外发现这是个中高档住宅区。虽然位置不在市中心,但是房产APP上显示,小区最小的户型是90平的两居室,月租金在一万以上。小区的评价也多是私密性好,物业安保好。
那边公安很快反馈了核实情况:该地址前租户确实名叫温良,但是她已经在不久前退租了,现住址不明。
成钰感觉自己飘着的心脏慢慢回落,她换了地址,肯定也会换号码。就算赵立建真是去找她的,没有地址,无异于大海捞针。
而她能在深圳租这么贵的房子,至少说明她在经济上没有压力,深圳是座很包容的城市,像她这样聪明又有韧劲的人,一定能闯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
事情就该是这样才对,刘招娣奔向更好的生活,享受新生。而那些伤害过她的人,只能日复一日地在怨恨、不甘中毁掉他们自己的人生。
成钰长出一口气,和张国安汇报了情况。
“那就别瞎担心了。”张国安也觉得欣慰,又问成钰,“对了,昨天急诊那个怎么样了?”
提起盼生,成钰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胃癌这种病,在早期和中期阶段,几乎没有什么症状,所以一旦因为疼痛去医院做检查,就是中晚期。
照顾一个癌症病人,陪对方看病,这件事远超成钰的能力范围。就是现在,她都有些怕去见陈朗呢。
成钰无法兼顾,却也做不到放任不管。
去医院的路上,成钰给妈妈打了个电话。她很少在工作时间给父母打电话,许云知道女儿这是遇见急事了,细细询问了情况。
“那你带她来北京吧,这里有国内最好的医院,说不定还有得治呢。”许云给她出主意,“如果是要做手术,我们可以请个护工,我可以帮你照看她。”
“可以吗?”
“当然可以啊。”许云的声音像一阵微风,温柔地抚平成钰所有的不安与焦虑,“妈妈知道,如果你不管,以后只要想到她,都会觉得愧疚。再说,带她看病是善事,妈妈支持你。”
盼生在医院住了两天,就不肯再住了,要回食堂继续工作赚钱。市医院的医生建议保守治疗或者转到有条件的医院做手术。春节期间,好些专家医生都不值班。成钰就想着干脆不休春节假了,在二月底和年假一起调休,带盼生去北京看病。
许云帮忙挂的是首都医科大学附属医院专家号,宋医生安排盼生先做内镜检查。盼生想看报告,成钰想着上面有很多专业词汇,都是生僻字,她应该看不懂,就把之前在市里那份报告拿给她,让她在别的楼层等自己。
“目前来看,肿瘤已经穿透全层,这是前壁肿瘤,很有可能已经有肿瘤细胞脱落到腹腔,不适合做腹腔镜手术。”宋医生指着内镜结果,“建议先做PET-MRI,再制定治疗方案。”
“那……能治到什么程度呢?”
“发现得太晚了,早期有症状就该及时就医。现在也不好说,还是要看化疗效果。”宋医生提醒成钰,“确诊癌症对家属来说确实难以接受,但是如果你都没有办法接受,病人的状态只会更糟。”
成钰猜测自己是一个人进来的,所以宋医生才会这么说。她与对方道谢,仍旧不知道怎么把这件事告诉盼生,索性继续当一只鸵鸟,拿纸巾擦干睫毛,才去找盼生。
“走吧,回去吧,我爸给我发消息,说中午买了烤鸭,催我们回去呢。”成钰领着盼生离开医院,见她在闻自己的手,“怎么了,冻疮犯了吗?”
成钰带着盼生回家,许云不仅在家里收拾了一间房间,准备好了生活用品,还细心地发现,盼生的手上长了冻疮。成钰长这么大都没见过冻疮,一直以为她的手是因为积年劳作才显得黝黑的。
“刚刚遇见一个像你一样的好人,她给我涂了一个药膏,手不痒了,还很香。”
“那估计是冻疮专用的护手霜,我们去药店问问看。”
成惟工作忙,不过女儿回来,家就是最重要的。他也很欢迎盼生,让她不要拘谨,“你就当这是自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