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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冈义勇的目光从天上落到地面,冷风刺激得混沌的思绪瞬间清明了些,刚才断断续续的梦境重新映回脑中。
梦里的时光似乎在遥远的过去,又似乎近在眼前,那是漫长而又短暂的路途,两个世界的人混合在一起,混乱的经历相互交错,令富冈头昏脑胀。
倚在木窗旁,富冈无神的目光,落在黑暗的看不见东西的树林中,以往他都是在这样的黑暗中前进,而另一个世界的黑夜却明亮如白天,来自另一个世界超越认知的认识,强迫灌入的庞大信息,在回到熟悉的世界后终于给予富冈义勇无尽的陌生感,甚至让他产生了恐惧。
奇形怪状四处可见的咒灵,与只在晚上或阴暗的地方才会出现的鬼,来回穿梭在富冈的眼前,梦境与现实错乱,让他有一种踩进柔软棉花里的感觉。
不知何时,宽松的裤脚传来轻微扯拽的触感,富冈义勇放下捂着眼睛的手,低头去看。
“白?”
富冈迷茫的神色缓慢褪去,如大海般广阔的温柔映在眼底,骨节分明带着厚茧的手指抚上毛绒的脑袋上。
与自己主人手掌完全不同的触感,带着硬茧的手就像是梳毛梳子一般,白仰起头,在宽大的手中来回蹭着。
以往抚摸白的手都比不上这双手,粗糙而年轻的手,与伏黑惠柔软修长的手完全不同的一双手。
红色的舌头试探地伸出,舔上看起来简直像是常年劳作才有的手心,式神温热的舌头舔过留下无味的唾液。
富冈低下头靠得更近,和白几乎是额头相抵着,散下的长发落在肩膀,落进他的衣襟里去。
因为凑得太近,两股呼吸互相交融,式神身上没有任何如同普通动物一样的味道,只有干燥的触感,白歪了歪头,用鼻子蹭过富冈义勇的侧脸,将眼角旁的碎发轻碰下去。
富冈深深呼吸,抱住白的脖子。
白就站在那里,任由他抱着,就像以往的任何时候,安静地任身边的人抚摸。
过了好久,富冈才想起来白身上之前的伤,他松开抱住白的手臂,“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
“呜汪”
白轻轻的唤了一声,前肢立起,露出胸前和腹部,露给富冈看。
摸了摸已经完好的白色腹部,富冈没再说话,只是一下一下地摸着。
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心情,白歪了歪头,摇着尾巴凑近富冈,温暖的身体挨近人类微凉的躯体。
白圆圆的眼睛里也有着困惑,按照以往,受伤到那种程度,它应该已经被彻底破坏,消失不见,可是它却在受伤之后可以进入眼前之人的影子,甚至还恢复了伤势,究竟是为什么,白也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