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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架没发挥好”的懊丧感袭来,如果当时这样发挥的话多解气,郝嘉暗忖。
“他们不要脸我还要脸呢。”转头又否定了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自杀式袭击”。
第一次遇到“背叛”这种事,郝嘉心乱如麻,并且她不愿意也不敢与任何人倾诉,寻求解决方法。
这根恶心的刺就扎在郝嘉的心上,拔出见血,不拔等死。
生活远比戏剧狗血,但生活不存在爽文设定,真实的人,无能面对爽文行为后的一地鸡毛。
幸亏没有结婚,郝嘉只能掩耳盗铃的设想最差可能性来安抚自己。
还是默默分手吧,性格不合,三观冲突,随便编一个不咸不淡的理由都行。
只要不形成吃瓜“围观”,不产生八卦“话题”,郝嘉不争表面的那口气了。
——其实,谁真正关心她的情感呢,都是逞一时嘴上的痛快而已。
“回北京当面提分手,一定要洒脱,一定要波澜不惊,一定要先走!”郝嘉暗下决心。
郝嘉想起沈茹老师托家人交给自己的画册,忍不住翻看起来。
少女时期的画,笔力稚嫩,充满想象力,郝嘉不敢相信这真的是她画的。
日常工作繁杂无序,梦想也在繁复琐碎的生计挣扎中与郝嘉渐行渐远,模糊不见。
目标越来越具象,只是一套房子,就足以耗费她全部的气力;需求越来越具象,只是想与心爱的人一起相伴到老,却遭到无情背叛——这不是郝嘉曾经梦想中的自己的模样。
年少喜欢画画,却未能学有所成,三十多岁的逆境中回看少年梦,有种自怜的遗憾,不过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就算坚持下来,或许也只能更清晰得认识到自己的资质平平吧。
收起画册,买好回京的高铁票,临行前,郝嘉决定回家看看奶奶。
东港下属的州城镇上的俱乐部是看戏的会所,大铁门朝东,西边伫立着一座荒废的戏台,南北两边稀落着几家住户,他们都是走南闯北唱戏的民间艺人,奶奶家就是其中一户。
郝嘉小时候,戏台就已经没落了,她从没见过大幕揭开的繁荣景象。
夏天的午后一片荫凉,腐朽的烂木雕,扑鼻的老尘土,孩子们追逐嬉戏声反射的阵阵回响,让这个空旷的戏台在孩子们眼中充满了神秘莫测的气息。
很奇怪小时候的傍晚,抬头就能看到火烧云,整片天际的色彩像烧透了的铁,赤红中透着亮光,短暂的神奇景象散开之后天就黑了。
郝嘉最爱吃炖鸡,奶奶家养了下蛋的母鸡和打鸣的公鸡,每次去奶奶家,奶奶都要磨刀霍霍杀鸡,爷爷领着郝嘉钻进朽木门指着鸡群让她挑杀哪只,她选择了啄她手的那只大公鸡。
杀鸡首先要抹鸡脖子,流一碗鸡血,鸡脖子耷拉着脑袋便没有再挣扎的力气。
开水烫,迅速拔鸡毛,开膛破肚,上案板快刀剁。
奶奶操作熟练,年幼的郝嘉在一旁看得毫无恐惧感。
奶奶家正对门厅的大院子里支着一口大灶台,过年的时候,灶台边上贴着灶王爷的彩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