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揣摩文人雅士的诗词书画,放空脑子什么都不想,享受一个纯粹的静谧的午后,才是她迫切需要的。
晚云来报:“大小姐,秦家的大少爷又送礼来了。”
“照例拒收。”
刚平缓的呼吸,一下子又加快了。
秦家大少爷秦哲,年三十三,大安镜四岁。前年被逼无奈弃文从商,熟料首次代替父亲出席理事大会,在会上对安镜一见钟情,这一年多来展开了热烈的追求攻势。
为表诚意,先是跟父母安排的结发妻子和离,把女儿让给了前妻,并给了母女俩一大笔财产。后又接受记者采访,公开宣布是自己一厢情愿为爱发狂,做的所有决定都与安镜无关。
冲动鲁莽又自以为是的举动,搞得他自己颜面尽失不说,还牵连整个秦家也一度沦为了笑话。
事后,秦哲被他父亲抄棍子好一顿毒打,足足三天下不来床。
可骂也骂了,打也打了,奈何秦哲一根筋,好了伤疤忘了疼,一下地就又做出写诗登报示爱的荒唐举动,气得秦老爷放话要与其断绝父子关系。
秦夫人终日以泪洗面,忧思过度进了医院,看在她的份上,父子间的针锋相对才消停了。
秦老爷逼不得已将家业交给小儿子打理了一段时间,却频繁出漏子。
他自己年事已高,外加有病在身,管理上力不从心,最终又不得不妥协,把家业重新交到更有生意头脑的秦哲手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他胡闹去了。
晚云叹气:“那些人把东西堆放在大门口就走了。”
“那就原封不动退回去。”
秦哲可以说是她遇到过的最难缠的男人。不但是难缠,且这人还深谙收买人心的道理。
时不时地就往安家送礼物,被拒收后也不怨恨气恼,转手就把这些礼物以他和安镜的名义捐助给了棚区。
时至今日,市井小巷里催婚催嫁的言论,多得口水都能把安镜给淹了。要不是她拦着,徐伟强早就派人去给他颜色看看了。
“留了一封书信,您要看吗?”
“没兴趣。”
晚云补充道:“这上头写了监事会决议五个字。万一是要紧的公事呢?”
安镜伸手,晚云把书信放到她手上:“外头的那堆东西,等您看完了信,再听您的吩咐。”
秦家也是沪海商会的理事会成员,而且还是两大副会长单位之一。
信里写了什么,晚云不得而知。但破天荒的,秦哲这次送来的礼物被搬进了屋子。
作为下人,好奇归好奇,然而奉命行事,尊重主子隐私,适当时为主子排忧解难,才是他们正确的谋生之道。
……
夜里八点,安熙回来得不早不晚。嘴里一直哼着不知名的调子,一进屋就倒在床上。
“看个电影的功夫,熙少爷这是春心荡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