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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蔚家的大小姐吗?”秦哲认得蔚兰茵,曾跟她的夫家有过两三回生意上的往来。
“跟在她后面的,应该就是被蔚老爷子藏着掖着极少露面,还差点成了你弟媳的蔚家二小姐——蔚音瑕了吧?
“看方向,她姐妹二人似乎是进了马六爷的包房。呵,有意思。谁人不知他马六爷好色成性,臭名昭著,家里都妻妾成群了,在外也还是改不了动手动脚的毛病。但凡是个女人,到了他面前都是羊入虎口。”
“若真如你说的这么不堪,他那些妻妾,又是怎么来的?光天化日之下抢来的吗?”安镜一心专注工厂事务,甚少关注外界下三滥的人与事。
“跟抢也差不多。”秦哲鄙夷道。
“马六爷早年间奔走大西北,占尽天时地利,撞大运得了诸多倒斗之物,后靠买卖古玩赚得盆满钵满。这些年守着家财万贯,不求功名利禄,只求安逸享乐。
“人是长得其貌不扬,但他在买老婆一事上格外舍得掏腰包。要传言不假的话,他家里最贵的当属去年三月纳进门的五姨太,梨园当家花旦,花了他整整一万两千个大洋。”
安镜闭了闭眼,似在通过这种方式让自己静下心来:“秦老板,你还有二十五分钟。”
秦哲却像没听见安镜的提醒,继续说道:“也不知蔚家二小姐值多少。”
关于安家的事,比如安熙订婚告吹,又大张旗鼓给蔚家二小姐送了一千大洋的绫罗绸缎,自有人将消息传到他耳边。
秦家的主营业务是百货商场,跟蔚家因利益冲突而结下了梁子,明争暗斗已久。
私心里,他当然不想看到蔚家和安家经家族联姻坐上同一条船。
安镜虽与他有合作,也算利益共同体了。但安镜只是个人资金的投入,他想要的亦是和安镜所在的安家一荣俱荣,而不单单只是利益上的捆绑关系。
“听闻前几日在蔚老板的寿宴上,蔚家二小姐当众献艺了?蔚家此举,无非是刻意在贬低她……”
“秦哲。”
安镜有些坐不住了,一边点烟一边说,“我见你,不是为了听你讲无关紧要的事。你要是旨在消遣或者耍我,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了。”
“镜老板稍安勿躁。”
秦哲废口舌讲这么多话,不为拖延时间,而是想亲自探一探安镜对待蔚家有意联姻安家的真实态度和立场。
“十月理事会,将有新的规章颁布,而今年照常举行监事会票选的同时,还涉及到现任理事单位的大换血,不排除接纳洋商入会的可能。通知尚未正式下达,目前唐会长只是私下约谈了两位副会长和秘书长三人。”
事实上,唐会长约见的是他的父亲,他来传递消息,不过是借花献佛。
家丑已然闹得沸反盈天,秦老爷子也认了,放下老脸助儿子一臂之力。俗话说得好,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此时的安镜正陷入沉思中,她这才真正明白了蔚正清那天说的“踢出局”的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