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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是没有用……观泠难过地想。
盛焚意……你是为了怕我这么想,怕我难过,才一直不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吗?
你是在……可怜我吗?
他站在原地看着盛焚意的介绍墙,来来往往许多人也在看,因为那面墙的其中一张介绍牌里有一张盛焚意的入职照片,是四四方方蓝底证件照,穿着白大褂,内里是一件素色衬衫,衬得脖颈修长,肤如冷玉,一双上挑艳丽的狐眼浸润着寒冰似的疏离穿透这张本不具备生命力的照片与观泠对视上了。
令观泠自卑又陌生地后退几步。
最后他的后背轻轻撞在一个人的胸腹处。
他抬头,是盛焚意。
“没什么好看的,走吧。”盛焚意没有一丝优越感,甚至觉得无所谓似的,他这些足以令他荣耀一生、一生衣食无忧的荣誉,仿佛过眼云烟。
进了电梯,电梯里只有观泠和盛焚意两个人。
电梯的四面墙壁是镜子,观泠无处遁形,他躲在盛焚意身后,扯了扯盛焚意的后衣摆。
观泠这才察觉到盛焚意今天穿的这件衬衫和平常在家的不一样,这是医生才会穿的衣服,萦绕一股淡淡的药水味,衬得盛焚意愈发冷漠,也高不可攀。
观泠默默松开攥住盛焚意衣服的手指。
盛焚意却抬手,重新牵起观泠有些颤抖的手,电梯门开了,他带着观泠要出来。
观泠看到走廊外有一个挂牌上边写的是妇产科。
观泠想起在大厅见到的那些医生介绍牌上写的就是盛焚意是妇产科的主任医师,也就是说,一会是盛焚意为他做孕检,以顶尖医生的身份,去触碰落魄到尘埃里的他……
他忽然自卑起来。
尽管他知道盛焚意带他来这家医院做孕检,盛焚意不是想炫耀他的医生身份和学术地位,而是因为这家医院是观泠最熟悉最信任的医院。
最重要的是,观泠是男性,男性怀孕,还长了子宫,在这个世界上太罕见,甚至没有过任何报道,如果不是盛焚意为他做检查,那么会有不可想象的危险等着他,比如他会被不良医生和不良媒体爆料怪物般畸形的身体,甚至爆料越挖越深,最后查到他曾经是某位大人物的妻子,他是因为出轨,才被丈夫离婚的……他不愿被别人知道这一切。
所以只有盛焚意为他做检查,才能杜绝他心想的那些可怕的危险。
观泠知道盛焚意是为了他好。
可他就是自私觉得自己不该来这里,他在刚刚得知盛焚意的地位和他是天壤之别后,他变得越发自卑。
于是他停下脚步,没被盛焚意牵住的手扣住电梯门,大半个身体藏在电梯门后,露出一双眼眶发红的眼睛望着电梯外的盛焚意。
盛焚意没有松开他的手,“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