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当初在烟雨楼时,画会里的众人起哄着要追求芊芊和子璇,相对于大家的热络,若鸿也只是一句‘绝缘体’就轻轻带过了,他那时有没有想到他的妻子?有没有想到远在四川的家人?也许传明的话是正确的,梅若鸿从来不曾替别人着想过,而他居然一直傻傻地相信梅若鸿只是因为时运不济?!呵~画会里的人,哪个不是功未成名未就?却个个还是汲汲于困苦的生活,营营于画技的突破,唯有他-梅若鸿,真是吃定了他们汪家兄妹吗?
“他不是我爹!他不是我爹,以后画儿再也不要认他了,他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不要我们?!”画儿趴在子默的腿上,大哭大闹着说道。
“画儿乖!妳忘了吗?妳还有我,妳不是答应程伯伯要当妳的爹爹,那我们就不要那个人了,好不好?”尚谦疼惜地抱起画儿,轻轻地拍着她的背,耐心十足地哄着。
“你还真是越来越有当人家父亲的模样了,我看你哄起画儿比翠屏这个亲娘还顺手。”传明看得直摇头,他知道尚谦对画儿是打从心眼里疼的,比亲爹还像亲爹。
“那有什么不好?要你多嘴!”妙伶推了传明一把,示意他别多话。
画儿趴在尚谦肩上,仍旧不间断地哭着,似乎没把几个人的对话听进耳里,虽然心中对于生父还抱有一丝期盼,画儿的潜意识里却是把尚谦当成父亲一样敬爱着,她自己虽然没有意会到这点,却总在寻求依靠时,不自觉地就想到她的娘亲,想到她的程伯伯,彷佛有了他们的保护,她的人生便能从此圆满,只要别再有那个令她伤心的人出现。
“我带画儿上去洗把脸,休息一下,妙伶,厨房的汤帮我热一下,你们看谁方便去买几样菜回来,晚上就随便吃了。”翠屏看画儿一直这么哭着,也没心思煮饭了,她从尚谦身上把画儿抱下来,牵着她上楼。
“她没事吧?总不会对梅若鸿还…。”传明看着翠屏的脸色不对,忍不住升起一丝忧虑。
“没事,她只是担心画儿伤心过了头,对身体不好。”尚谦轻轻吐一口气,对传明摇摇头。
“我总觉得她这样什么事都不瞒着画儿,对孩子真的好吗?画儿就算再懂事也只有不到十岁,承受力绝对不如大人来得强,而且老这么大哭大闹的,确实很伤身子。”传明说道。
“是呀!孩子的心思都是最敏感的,万一没有适时安抚好她的心灵,说不定反而会适得其反,我想你还是找机会劝劝温婉吧。”子默也点头附和道。
“我会注意的,我们出去走走吧,到附近的小馆子打几样菜回来,明日一早就去杭州,我顺道去画儿学校和老师说一声,让她去玩几天再回来参加结业式。”尚谦看着妙伶已经在厨房热汤,便提议道。
尚谦他们坐上一大早第一班开往杭州的火车,来到杭州时,已经是中午吃饭时间,因为打算在杭州住上一两个月,便在子默的盛情邀约下,几个人直接住进了汪家。
来到汪家时,正值醉马画会聚会之日,大画室里,舒奇和玉农几个人正忙着安慰失意的子璇,而致文和秀山两人也唉声叹气地坐在那里发呆,因为梅若鸿和杜芊芊突如其来地坦承他们的相爱,已经让醉马画会这片乐土全然失色了。
“这是怎么搞的,一个个跟魂飞了似的?”传明几个人看着这副景象,全都傻眼了,若鸿和芊芊的事对这些人似乎造成很大的影响。
“妳!你们来做什么?来看笑话的吗?”子璇看到翠屏他们居然出现在这里,立刻撇开舒奇和叶鸣他,疯狂地冲上前来,激动地说道。
“妳还真是猜对了,我们就是来看笑话的,怎么?争不过杜芊芊就想找我们来出气?”翠屏嗤笑一声,一点情面也不给子璇地说道。
“妳这女人怎么能这么说话?子璇又没得罪妳,子默,你没事找他们来做什么?就算若鸿他们伤了你的心,你也不能这样子不替朋友留点颜面。”玉农不悦地上前护着子璇,有些不满地扫视着这几个显然是来意不善的人。
“朋友?我当他梅若鸿是朋友,他有把我当成朋友吗?谷玉农,你什么时候也学会心软了?”子默不屑地看了玉农一眼。
子默的心里其实是有些失望的,他也不管其它人的异样眼光,径自带着尚谦他们离开大画室,去到后一进的水心阁楼上,那里还有几个空房,他暂时安排尚谦他们住在这里。
“等等我让陆嫂做几样菜,替你们洗洗尘。”子默带着浅浅的笑容,向几个人说道。
“好好好,我最喜欢陆嫂做的菜,最好叫她住在这里的这段时间,多跟陆嫂学两招,这样以后我就更有口福了。”传明指着妙伶,笑着说道。
“哼!光知道要吃,你想当猪啊?!”妙伶鄙视地把头撇开。
“那也无妨,陆嫂最喜欢热闹的,她一定愿意倾囊相授,不过我只怕朱小姐没这份领悟力。”子默笑了笑,他一看就知道妙伶和子璇一样,都是不谙厨艺的千金小姐,自然是不敢指望太多。
“谁说的?你可别小看我,我这两个月就至少要学个十样菜,肥死你这头大笨猪!”妙伶手叉着腰,抬起下巴,傲气地回道。
“嘿!我就等着,妳可别让我失望,子默,那两个人的事,你暂时不必放在心上,我知道你在乎这些人,不过呢!梅若鸿是不能轻易放过的,你心里或许对他们的话还有几分忌讳,我们却是没有这层顾虑,所以这个公道,就由我替你讨回来,但是你别到时又忽然心软,或是觉得心有愧疚,梅若鸿不值得你对他掏心掏肺的,你只要记得,你汪子默可没有欠他什么。”传明不客气地和妙伶斗了一阵之后,又转头对子默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