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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芳夏低着头在心里设想所有马文才回来书院的可能性,虽然也猜到人家是千里追妻而来,可惜那个对象,她并没想到自己身上,而是笃定地认为人家是为了祝英台来的,当然自认没本事的她绝不会笨笨地劝告马文才放弃祝英台,或者自告奋勇地以自身去吸引马文才的注意,甚至帮助看似弱势的梁山伯。
马山带着小秋到他们将来居住的地方,搁下各自的行李后,才又回去准备帮主子打扫房内,不过回到马文才他们的房间时,马文才和孟芳夏已经不见人影了,马山还算了解主子的脾气,知道他们若没到日西斜时,恐怕是不会回来的,便向小秋建议先整理一下房里的物品,又顺便打探着她们这一路上的情况。
“小秋,妳们在路上没遇见什么麻烦吧?公子一听到孟小…公子生病的事,就匆忙向老爷辞行,追着妳们后头来到书院,这一路上啊,总得见天黑了才肯停下来,好几次想劝公子休息一会儿,都被他生气地拒绝了,想来他也是心里着急,深怕妳们俩又出什么事情。”马山一面擦着书架,一面说道。
“马公子果然是晓得疼惜人的,不过你别看我家公子没出过门,可这一路上啊,也是事事仔细得很,所以除一开始不小心染了那场风寒外,倒是没再发生过什么事,只是…。”小秋仔细想了想,才发现主仆俩一路上虽然顺遂,实际上不对劲的地方还是不少,偏偏那时她和小娘子一心赶路,居然都没有发现到那么重要的事。
“只是什么?该不会真的有什么大事发生吧?”马山回头看到小秋欲言又止的神情,赶忙紧张地追问道。
“我不知道这样算不算大事,不过觉得公子这次病好了之后,好像忘记不少事情,甚至没提过半句老爷夫人和少爷的事,还有刚刚她听到马公子的名字时,居然也没有半点反应,我记得以前她只要听到马公子过府拜访,都是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有时还会想方设法地去偷看马公子,哪里像现在这么冷淡的样子?实在是太奇怪了!”小秋嘟着小嘴,说道。
“真的?!”马山没想到有这样的事发生,他瞪大双眼,不敢置信地再次确认道。
“当然是真的!我干嘛拿这种事骗你?又不是吃饱撑着了。”小秋不悦地反瞪回去。
“怎么会这样呢?万一公子知道的话,一定会很伤心,不过…也不能瞒着公子,说不定公子可以想法子帮帮妳家公子。”马山先是喃喃地说了一句后,又对小秋说道。
“可是我怕啊,要是被老爷他们知道的话,我肯定会被赶出孟家,到时我说不定就要流落街头了。”小秋满心担忧地说着,她本来就是从小被买进孟家侍候小娘子的,万一小娘子真的有什么事,她也逃不了被赶出门的命运。
“嗯…我、妳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家还缺个女人,妳可以来我家…。”马山突然想到他家公子曾说要替他娶媳妇的,而他对小秋其实也挺有些好感,此时想着虽然公子说会作主,不过总是先问问小秋的意思比较好。
“喂!你这话什么意思?!我、我没想过这种事,以后…有机会再说吧。”小秋又羞又气地狠瞪马山一眼,低头应了一句。
“嘿…嘿…。”马山也知道自己话说的莽撞些,不过眼下看小秋的意思,好像也不介意和他凑成对嘛,真是太让他开心了。
不过当马山把从小秋那里打听来的事情告诉马文才之后,马文才却要马山告诫小秋不许把孟芳夏与他的关系告诉孟芳夏,至于这件事该怎么处理,他自有主张,马山不明白主子的用意,却又无从问起,只好点头应允会叮咛小秋别在她家主子面前多话。
作者有话要说:为毛某柔有种快把梁山伯与祝英台丢到角落的感觉,常常忘了把这两位请出来…。
☆、第六章
书院放完长假后的第一天,孔慕领着全书院的学生到后山大成殿行拜师之礼,几十个学生排成几列,于孔子像前行稽首大礼,礼毕后,又对山长与众位夫子再行稽首礼,依着祭祀仪式一一地行礼祭拜。
孔慕才接着将学生们带回到前院讲堂内,又将目前在书院任职的几位夫子一一介绍予众人,除了陈季轩之外,还有周云宾、谢彬两位夫子,另有一位教授琴艺的吴和逸,及一位教授射箭之术的司徒明,这第一天的开学日也就这么过去了。
虽然孟芳夏没有听到前一日的入学说明,不过从小秋的简单转述中得知,书院主要讲求自由学习,不过该安排的讲学课程却也没有落下丝毫,每日上午都有排定一位夫子主讲约一个半时辰的经书,听课与否由学子自己依学习情况而定,下午才则是完全的自主活动,另逢双月时有一场大儒讲会,春秋两季有考核。
再来就是书院的课程安排以一旬为周期,有《论语》、《书经》、《易经》、《仪礼》及《春秋》等,另外又安排琴艺与射箭之术的学习,最后一日是旬假,书院除了旬假之外,还有两次长假一次是四月的田假,一次是九月的援衣假,均为一个月时间。
第二日才是书院正式讲课的开始,打头阵的自然非山长大人莫属,上的课程是本家的专长《论语》,孟芳夏对此一点也不觉得怀疑,因为《论语》本来就是以记录孔子与其弟子们的言行为主的书,有谁能比出自孔家的山长大人还要了解其中真义?如果连山长大人都不能说出一二,恐怕转身就要被孔家长辈们罚去跪祖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