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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杰离开,让立人与书怀继续讨论。
他跺步到花园,天空的星星闪闪发亮,这儿没有空气污染,每天都可以看到明亮的星星。彤云最爱窝在阁楼、窝在他怀里数星星,数着数着就睡着了,他每次也会一直搂着她,哄她入睡。这个小人精。想着想着不禁笑起来。
怎么又想到彤云了,他甩甩头,让自己清醒一点,才发现自己竟不知不觉走到别苑。
彤云房间亮着灯,他打算叫她善待书怀,以免让书怀起疑。
没有人应门。他推门而入,浴室传来按摩浴缸的水声,许是彤云正在洗澡。他不敢太靠近浴室,怕那面透明雕花玻璃,会唤起他对彤云的着迷。他坐在梳妆台前等着,十分钟过去了,除了水声什么都没有,他轻声叫着彤云,却无人回答。
世杰担心彤云出事,一个箭步推开浴室门。彤云全身泛着粉红。在书怀爱的滋润下,彤云丰腴了不少,更有女人味了,世杰痛苦又嫉妒地想着。
玻璃门喀嚓一声,将彤云从睡梦中惊醒,一看到世杰矗立在门口,她愣在浴缸里,一时要出来也不是,不出来也不是。
“赶快穿好衣服,我有话告诉你。”世杰以冷漠掩饰悸动,丢下话,立刻走到外厅。
彤云披着晨褛,前脚才踏出浴室,世杰就噼哩啪啦一阵审问。“你这样不明不白,是故意要让书怀起疑心吗?我警告你不要旁生枝节,让他伤。”
又是恐吓。彤云哼一声。“不明不白?你凭什么要我嫁给他?你搞清楚,我欠你两年,不是一辈子。难不成你希望我在结婚契约书上加有效期限两年的附注吗?”为了弥补书怀,她已多方隐忍自己的感情,仍无法忘掉世杰。但世杰一而再、再而三地羞辱她,实在太过分了。
“难道你不想当单家的少奶奶?我调查过你的经济状况,如果你和书怀结婚,你就不必抛头露面,晚上辛苦兼差。”
“我若要嫁给书怀,四年前就不会走,你以为你父亲挡得住我。”彤云不甘示弱反击。
“说得好听。据我所知,单家付了不少的代价吧!”说穿了就是钱,和我签卖身契,不也是为了钱吗?
这是你们该还的!彤云心里想,她不愿将事实托出,她的无言,在世杰眼里,是默认。
“如果你现在嫁给书怀,顺理成章当单家少奶奶,你就可以享受一辈子的荣华富贵。”
“原来在你眼中,我只是个嗜钱如命的女人,算我瞎了眼,才会爱上你。”彤云颓丧坐在床边,暗自咒骂,老天爷,你太不公平了!
世杰强压心里的痛,深怕自己再栽下去,他不得不说出重话。“是你玩弄书怀在先,你可别怪我!我警告你,你最好答应书怀,别想做出一点伤害书怀的事,否则我会要你后悔一辈子。”他抓着彤云的手腕,带着恐吓。说完之后,他甩下彤云扬长而去。
警告,警告,到底还有多少警告?我早就后悔了,后悔十辈子。彤云忿忿地想。望着手上的瘀青,这个记号,更让人痛到骨里。
原以为那天的温柔才是世杰的真心,原以为这阵子迫于形势和书怀在一起会让世杰妒嫉,原以为这段感情还有希望,原以为世杰可以为她解决难题……没想到,她的最爱,竟是刽子手,一次又一次地将她推入痛苦的深渊。
她一点点的希望都随着世杰的无情而幻灭,眼泪滑下,一阵绞痛与反胃,把晚上所吃的东西全吐了出来。彤云虚弱地躺在床上,从抽屉里拿了颗安眠药,直到药效发作,才暂时解除这场酷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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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书怀敲着彤云的门,准备一起去骑马。
彤云头疼欲裂,看着床边的闹钟,已经快八点了,可是药力未退,整个人昏沉沉的,她虚弱地应门;书怀一看到彤云摇摇欲坠的样子吓了一大跳,连忙将她搀到床上。
“昨天晚上不是好好的吗,怎么今天就变成这样?我叫医生来帮你看看。”
“不用了,可能是晚上着凉,现在头疼、想吐,只是感冒的前兆,你别大惊小怪,我休息一下就好了,你知道我最不喜欢看医生。”
“不行,你病得不轻,还是检查一下我比较安心。”
“对不起,今天就不能陪你去骑马了。”彤云虚弱地回答。
“傻丫头,我们之间还这么客套干什么,你是我最重要的宝贝,你的身体就是我的身体。”书怀边逗彤云,边联络医生,体贴地为她盖被。
书怀的细心,让彤云更加过意不去,如果是世杰,该有多好!一想到他就气,真没骨气,彤云自嘲。
医生诊断之后告诉书怀是疲劳加上受凉,他请书怀暂时离开,好为彤云打针。书怀回去之后,汤玛士医生却慎重地告诉彤云,她已经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了,由于此事敏感,不得不支开书怀。
“什么,怀孕?”彤云脸色刷白。难怪最近老是胃口不好,还一直发胖,她真粗心,怎么没想到呢?
“我已经仔细检查过两遍了。”汤玛士是单家长期的家庭医生,对于单家所发生的事情相当清楚,自然也知道彤云的来意和角色,正因为他知道这层厉害关系,才会这么谨慎、保密地和当事人谈。“你的身子很虚,可得好好照顾自己,吃营养一点,多休息。还有,以后不能乱吃药,尤其是安眠药,对小孩子很不好。”
“我知道,谢谢。”
“如果以后有什么问题,可以私下打这个电话给我。”
彤云再次谢过医生的好意,目送医生走后,她整个人瘫在床上,一时不知如何自处,这个孩子来得太不是时候了,如果早来几个月,也许她还会欢欢喜喜迎接这个孩子到来;现在,人事全非。看来她必须赶快解决这里的事情,回台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