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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兴业摆摆手,显然他更在意的事情是另一件:“丁小姑娘说的方子是七天之后带给我,还请不要忘记了。”
丁修节虽然心里不知道闺女到底卖得什么药,可是见丁小桥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也郑重承诺下来。
父女两人下了楼,被人带着到了后院,米氏和丁五郎、丁七郎以及丁小楼都在那里焦急的等待着。远远的瞧见了两人,本来想要问些什么,可是又不能在别人的地盘里放肆只能强忍着好奇,跟人都打了招呼,又跟送他们出来的何亮告别后,一家人才朝着城外走去。
一出了赛百味,丁七郎首先第一个按捺不住了自己的情绪,他连忙问起了结果,而其他人也一脸紧张的看着面无表情的丁修节和丁小桥。
丁修节却卖着关子,一副很忧愁的样子,丁小桥更是低着头,好像情绪不佳,这样的表情更是让一家人忧心忡忡。最后还是米氏说:“七郎不要再问你爹了,这事不成就不成了,不打紧的。”
丁五郎也回过神来,连忙说:“就是,娘的药钱我们在想办法,反正这现在这些药可以吃一个月呢!我就不信这一个月内,我们还想不出什么法子来。”
丁小楼和丁七郎也明白了大哥与母亲的意思,虽然心中多少有点惋惜,可是也连忙安慰丁小桥和丁修节:“小桥,他们看不上是他们不识货,那些菌子多好吃啊!我们这就去采来慢慢吃!”
就在一家人都在安慰父女两人的时候,丁小桥第一个绷不住了,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而后丁修节也跟着笑了出来,一家人又是一愣,这才反应过来,都高兴得跳起来。特别是丁七郎,要不是有丁五郎拉着,几乎要在地上打滚了。
一家人一边往回走一边说着这事,一个个心里都像是揣着一把火一样,喜气洋洋的。不过还是奇怪,米氏问丁小桥:“小桥,你到底想了个什么方子给卢东家?这事儿上可不不能吹牛呢。”
“其实也不是什么方子,就是一口锅。”丁小桥用手比划了一下:“就是一口这么大,中间通洞的锅。”
这下子更让人一头雾水了:“通洞的锅?那不是破锅吗?破锅也能算是方子?”
丁小桥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怎么跟他们解释,只好说:“是我在严奶奶那里看见过的一种锅,你们没见过的。”
严奶奶可是个有名的人物,就连丁修节都很信服,听丁小桥这么一说,大家全部都露出了一副“我懂了”的高深莫测的表情,看来,这个严奶奶活着的时候果真是个人物。几次借了她的名声来成事,丁小桥多少有点不安,于是在心里默默为逝去的严奶奶念念佛,希望她大人大量千万不要跟她计较才是。
好心情一直维持到了进院子之前。
丁小桥一直觉得丁家这个大院子有种神奇的力量,无论你心情再好,好像只要进了这个院子都会变得不快乐起来。
远远的就看见了丁小梁和丁八郎在外面抓石头子玩,不过两个人明显玩得不怎么专心,好像在四处打量着什么,一见着他们远远来的身影,两人连忙就跑了过来,先是向丁修节和米氏打了一个招呼,两个人就围着丁小桥小声说:“小桥姐,奶去翻了你们屋呢!”
“啊!”丁小桥听到这句话一开始认为是听错了,她抠了抠耳朵:“你们说啥?”
不能丁小梁继续回答,一边丁小楼脸色就变了:“奶怎么又干这种事!”再一看其他几个孩子的表情各个都是气愤,而米氏只是叹了一口气,什么都没有说,丁修节的脸上挂着寒霜,嘴角紧紧的抿着,虽然大家的表情各异,可是有一点是一样的,那就是他们都没有一点意外的样子。
丁小桥微微上下一联系就明白了刚才丁小梁说得一点都没有错,张氏翻他们屋子了。只是这个消息多少有点出乎她的意料。
就算是没有分家,谁家婆婆能翻成了亲的儿子的屋子?而且还不是亲儿子,这话要是传出去,可要被人戳断脊梁骨啊,可是,看看这家子人的表情,似乎根本就是一种常态。
正这么听着,丁小桥忽然想起,她早上走并没有将所有钱都带走。她只是将藏起了三十两的银子带走,而炕柜里还有一两碎银子和二三百个铜钱,并没有拿走。张氏翻了他们的屋子,那么这些钱一定是被她发现了。
想到这里丁小桥心里咯噔一下,她倒是不怕张氏拿了银子跟她闹,而是心疼那些钱,就算只有一两多,那也是辛苦钱啊,怎么能白白便宜了这个老虔婆?虽然心疼着,可是丁小桥心思百转,一把就拉住了丁修节的手,跟其他人打了个招呼,将他扯到了一边的草垛子边,左右看看确认没有人之后伸手将挂在脖子上的钱袋子拿了出来,递给了丁修节。
丁修节怎么会不知道丁小桥拿给他的是什么,他还没有说话,就听到丁小桥说:“爹,这是娘的救命钱,是我们一家人的活命钱,现在交给你,要是你真能舍得拿出来,我们半个字都不说。”
说着什么话都不说,就将那钱袋子塞给了丁修节的手里,转身就追上了米氏他们进了院子。丁修节望着手里的钱袋子,张了张嘴想叫住丁小桥,可是最终也没有开得了口。
他转眼将注意力放在了手中的钱袋子上,沉甸甸的,那里有一家人全部的希望。丁修节将那钱袋子挂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然后将它细细的藏在了衣服里胸口前,快步朝着妻儿的背影走去,一边走一边忍不住笑着叹了一口气:“这真是个狠心的丫头啊,居然威胁起她爹来了!”
不远处,一片翠绿的稻田在夕阳下泛着惹眼绿,金红色的夕阳为每一片的叶片都镀上了一层金光。
第41章丁修忠的心思
赛百味
卢兴业听着丁家父女的脚步声渐渐的走得远了,这才站了起来,朝着那内屋走去,他掀起了珠帘,望着屋里那个斜斜的靠在木榻上的少年道:“公子,赏的东西他们收下了。”
那少年只是靠在那里,好像睡着了一般,他的睫毛长而卷翘,一头长发光润如同缎子一样流淌了下来,黑色的瀑布般落在了地上。那张面孔如同美玉一般无法直视,一身艳如火光的红衣裹着他清瘦的身体。
好一会儿才淡淡的唔了一声。
卢兴业望着那少年,又开始想起了那些菌子,忍不住笑:“我本想是卖给公子也个顺水人情,却不想,倒是能找到个一箭双雕的宝贝。”
那少年听着却没有说话,许久之后终于抬起了睫毛,露出了那双琥珀色的眸子,灿若明珠。他抬头朝着窗外看去,在那张神仙般绝世离尘的面孔上浮现出了一丝和年龄不相符的淡漠。
大庆国是一个比较奇葩的国家。
说它奇葩并不是说这个国家有多么不可思议,而是说这个国家的基础经济的构成比较奇葩。按照一般的情况下,一个国家的根本支持是农业,然后是工业,再然后就是一些乱七八糟的其他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