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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清冽的声调仿佛珠玉落地,不带任何语气,“这熊童子和茜之塔是极其霸道的慢性毒草,但却能制衡蛊毒噬心之痛。”
白图全身血液上涌,无数个念头蹦出,难道他知道当年是他下得守身蛊?难道他知道他身怀血蛊百毒不侵?难道……
他竭尽全力克制自己,面上神色泰然自若,又带着一丝悲愤之意,“当初我不过是偷了库房一个面皮,侯爷打也打了,罚也罚了,原以为侯爷已经饶过了,没想到把属下发配花房原是要我日日夜夜受这毒草侵蚀而亡,好歹毒的心!”
说完他义愤填膺又一副慷慨激昂之姿,“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侯爷何必如此费力,倒不如给我一个痛快淋漓。”
宗政明月看着眼前人,心中百转千回,明知道他是在顾左右而言他,明知道他心中在掩饰什么,他却忽然不忍戳破。
他淡淡说到,“你不是有轻山公子的辟邪珠吗?”
白图顿时如泄气的皮球,斗败的公鸡,那伸出去的拳头打在了软绵绵的棉花上。
他低着脑袋,“哦。”
原来是虚惊一场,难道是他太紧张了?
忽而又愤愤的想如果自己没有那辟邪珠呢?如果他还给了轻山公子呢?难道自己就要种花种的丢掉性命然后还不自知吗?
忽然想到老谷,他肯定是知道这两种草毒性的,却从一开始就要自己去打理,怕是一开始他就知道自己的身份了,他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也许他永远也无法得知了。
“他果然将辟邪珠送给你了?”宗政明月忽然目露寒光,恨恨的说到。
白图莫名其妙,不知道为何他转瞬之间喜怒无常,果然,位高权重者心思叵测,难以捉摸。
等到置换完盆花,白图入获大赦一般的逃离居安苑,那迫不及待离去的背影看得那窗前守立的白衣锦袍人面色更为一沉。
他竟如此不愿与自己独处。
白图躺在侍女床上辗转反复,一遍一遍的想着刚才宗政明月说的话。
“熊童子和茜之塔是极其霸道的慢性毒草,但却能制衡蛊毒噬心之痛。”
无论是什么蛊,月圆之夜噬心之痛都会有的,他也经受过无数个月圆之夜的煎熬,进了花房这快一年的时光,他的噬心之痛确实缓解了不少,原本他还以为是自己功力长进的原因,原来竟是这两种毒草的功劳。
怪不得老谷那么千叮咛万嘱咐的要他日日夜夜换新的草放置宗政明月床头,竟是要缓解他的噬心之痛。
再一想到当年他种的蛊是自己顽劣所致,心中又不免理亏,心怀愧疚。
再一想到他刚刚最后的神情,一副山雨欲来的阴沉之色,“他果然将辟邪珠送给你了?”
白图又有些不解,“他”字明显是指轻山公子,那“果然”是何意呢?
轻山公子将辟邪珠送给自己,碍宗政明月什么事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