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景用桃木杖挑开秦昭著,立在他身前,护犊子似的护住他:“若不是你妖言惑众,给赭玄灌下迷魂汤,他早就修得真仙了!”
“……”
所以他真是秦昭著掘地三尺都要挖出来的师兄。
这原主做人做的非常不行,记忆给个大致设定,其余全靠他自己猜,他以为他是算命的吗?
秦昭著不理会贺景,只目光灼灼望着令他日思夜想的人,温柔地笑了:“师兄,你还记不记得,那年春和景明,你我一同拜入南华道,你对我说,愿如风有信,长与日俱中。”
这就是少年时的原主吗?有天赋加持果然傲气,生来站在云端里,敢与风日较高下。
“竖子住嘴!”
看得出来,贺景并不想他与他提起这些陈年旧事。
“贺老头,你在怕些什么!是怕我说多了,会让师兄记起你们对他做的那些恶心事吗?”
秦昭著眼中含泪,笑得浑身都颤动起来,又转头看向苏纨,柔声道:“师兄,你暂时记不起来也没关系,我知道你在南华道定是受苦了,所以才变成现在这样,你跟我走好吗?我是这世上唯一不会害你的人。”
话说得真好听。
望着他伸出来的手,苏纨的心其实一直在动摇,如果不是系统限制,他确实不想待在南华道,这里头规矩太多,一点意思也没有。
而且,这人看着好像疯疯癫癫的,实则应当知道不少内情,他想找他问清楚这其中恩怨,好把原主丢失的部分记忆给找回来。
他敛掉部分炎火真气,一把掀开身前勃然大怒,持桃木杖欲往下砸的贺景,在那人欣喜若狂的目光里,将手递了过去。
完了。
李息垣和众长老看着眼前这幕,心一并沉进地底。
“赭玄,莫要一时糊涂,听信谗言!”
被掀到一旁的贺景痛心疾首,撑着桃木杖就要来抢人。
剑光一寒,从背后侵袭,直直擦过苏纨耳畔,锐利的剑风带起额间几缕青丝,刺向他面前秦昭著的颈项。
长剑即将戳进血肉里的那刻,他眼疾手快握住了剑柄。
霜隐剑上的冰层碰到他手的一刹,化为乌有。
“师兄,有话好好说,舞刀弄剑的多伤和气。”
他笑眯眯地看向剑的主人——这人仿佛身陷血池,衣摆被殷红浸染,右手硬撑住地面,维持不崩之势,头则低垂着,看不清此时神情,音色里尽是肃杀与寒凛:“你绝不能跟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