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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简直就像太阳本身,吸引了所有的注视,又炙烤着人们的眼球,耀眼得几乎无法逼视。
一名蒙着鹅黄色面纱的少女娉娉婷婷地走过来,在给他添酒时,不小心倒在他身上。她惊呼了一声,拿下面纱,为他擦拭胸口,纤手似是无心地擦过他的胸乳。
阿波罗迅速捉住她的手腕,似笑非笑地打量那张清秀的脸庞。那少女害羞的低下头,晕染上红色的小脸显得楚楚动人。
“达芙妮?”那是张太过熟悉的脸,阿尔瞬间如同雷击。
哈迪斯掀起眼皮,往这边瞟了一眼。在喧闹的大厅里,这样的小事故丝毫不引人注意,只是雅典娜却把这一幕尽收眼底,而露出诡笑。
“阿尔忒弥斯,你向来最受父神宠爱,最懂得用言语讨父神欢心,今天怎么一言不发?难道你应该不为这次的大胜而向父神道贺吗?”
雅典娜的声音压过了殿内的乐声,人们的视线投过来,看到阿尔有些苍白的脸,喧闹声略微一滞。
见她并无喜色,宙斯也略有不喜,但怜惜女儿的心情占了上风:“乖女,你怎么啦,若身体不适,可先行去休息。”
阿尔连忙推说并非如此,雅典娜打蛇棍上:“既然如此,你至少得为父神演奏一曲。身为多才多艺的太阳神的妹妹,你不会一项拿得出手的技艺也没有吧?”
缪斯们发出嘲笑声,之前她得罪过的克莉奥更是嗤嗤耻笑:“她也只是太阳神的妹妹而已!又不是太阳神本人。”
阿尔捏紧拳头,
站了起来。前世就是如此,她才艺不佳,而被人拿来耻笑,说她不配身为阿波罗的妹妹,给他丢人现眼。
可是像她们一样,堂堂宙斯的婚生女儿,沦为众神宴饮时取乐的乐婢,很值得骄傲吗!
奥林帕斯之上,神祗们之间等级森严,各司其职。力量强劲者付出劳力,力量弱小的人只能服侍强者,神山上不养没用的人。
前世她依附于哥哥而活,无权无势尚能专横跋扈,无人敢惹。重生一次,真当她好欺负?
阿尔正要开口,阿波罗先于她说道:“她当然是我的妹妹,谁眼瞎了才看不清这样显眼的事实。”磁性略沉的嗓音饱含着讥讽与不满,却也因音色醇美,让人一时沉迷其中。
克莉奥一晃神,清醒过来后立刻气得眼红:“你竟敢说我眼瞎了!”
阿波罗理也没理她,优雅地站起来,拖住阿尔的手,柔声说:“小甜心,我们给她们点颜色看看。”
在满殿人的注视下,阿波罗来到大厅中央,示意缪斯们把位置空给她。司掌音乐的欧特碧与他关系良好,二话不说地站起来,将自己的椅子交给他。美惠女神们因着曾被阿尔救治,与她交好,也准备起身让座时,被阿波罗拦住了,说道不用。
金发的青年在椅子上坐下来,挥手拿出自己的琴,高达两米的黄金竖琴一出现在场地中央,便引得人们惊呼。
它不同于现有的任何一种乐器,不仅是七弦,并且体型庞大,流线的造型华丽而唯美,光是它本身,就像一件艺术品。
“这是经我改良的七弦琴,铸造它的功绩来自于赫淮斯托斯。趁着这次庆典,我把它献给伟大的天神宙斯,为您对这个世界永久的统治,献上小小的增彩。”
这番话说得实在漂亮,宙斯心怀大慰,拍着腿笑道:“增彩不少,着实增彩不少!”
阿波罗微微一笑,伸手对阿尔说:“来,过来。”
那么柔和的声音,专注的眼神,使得阿尔再度被全场瞩目。被遗忘在大厅边缘的达芙妮情不自禁往前走了一步,瞧见那形状优美的手上搭上白色的小手,脸上浮现失落的神色。
阿波罗把妹妹安置在自己膝头,从背后揽着她,长臂伸到琴弦上,柔声说:“准备好了吗?”
他为自己弹奏过无数曲目,他每次新创作的歌谣,她必定是第一个聆听者
。只是要说弹奏,这还是头一次。尽管是在众目睽睽之下,阿尔心中却没什么畏惧。
她没有义务,取悦这里的任何人!如果说最早谄媚于宙斯,是因为她像无根之萍。现在母亲长居于泰坦神部落,她的封地也已基本落成,她再不需抹消自己的光芒,躲在任何人的荫蔽下。
只是,被人看轻是她不能允许的。兄妹俩神识相通,他在问话之时,便已把旋律与指法全都教给了她。
阿尔拉开嘴唇,自信的笑了笑,让看到这一幕的人,都为之一愣。这名从来不起眼的月亮女神,令人觉得除了是太阳神的妹妹以外一无是处的小女神,这么看起来,竟然有点漂亮?
雅典娜稍稍察觉老对头今晚的状态不太寻常。深渊之行,那人走了狗屎运,被父神赋予了力量,而突破到了十五岁的模样,让她眼红不已。此时她只以为是对方外貌的成长所带来的变化,还未及深想,乐声流淌了出来。
伴随着四手弹动,从巨大的黄金琴上,幻化出七彩的光芒,照亮了它前方一对璧人的脸庞。
金发的青年俊脸含笑,微眯着眼眸,一脸沉醉于音乐的神情,光是看着他就会受到感染。银发的少女坐在他的怀里,闭着眼睛,专心弹奏,清冷如月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看上去神秘而宁静。
神山上聚集着花团锦簇的美人,有高贵典雅如赫拉,温柔如欧律墨涅,雍容如得墨忒耳。小一辈的女神里,有完美如阿芙洛狄忒,也有娇俏活泼的。她们大多娇艳撩人,像月亮女神这样冷若冰霜的气质,在神山上百里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