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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像是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微笑着,“没什么,刚才和静夜联系上了。”
她精神为之一振,想起千手观音的威力,真是松了口气,“那她什么时候来?”
“她现在有事所以暂时不会过来,我这里有一样很重要的东西你得马上拿去给她,”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支小巧精致的U盘,“龙安大厦七层,她就在那里。”
她不放心,“那我走了你一个人怎么行?她就不能来吗?如果这里安全的话她晚点来也是可以的。”
“静夜身份上不方便,而这东西又很重要。你对他们是生面孔,所以以你送去没关系。”他的手落在她肩膀上,“我在这里很安全,你放心。”
“那好,那我现在就去,很快回来。”她不疑有它,把U盘贴身放好,抬头看他的时候目光凶狠,“你TMD最好不要骗我,要是我前脚跑你后脚溜了你也得把我的工口照放在这里还给我。
他噗地笑出来,牵得伤口一阵疼痛,“好,等你回来我就把它还你。”他抬手伸出小指,在半空中曲成一个月勾,“一言为定。”
她咬咬唇,上前一步伸手勾住,“TMD你要说谎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他看着匆忙而略带慌张的背影消失在门后这才缓缓地吐出一口气,将身体慢慢地放松直到完全贴在椅子上。走吧,去得再久一些,回来前一切都会结束的。到时候她会和以前一样过着朝九晚五的正常日子,打工赚钱买不良手办。可以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不用再提心吊胆的睡不着。她脸上再也不会有怯怯地神情,再不会虚伪地拧着性子笑着讨好他
是他奢望了,硬生生地把她卷到他的生活里来。现在回想起来他才知道自己的行为有多愚不可及。但没关系,等结束后很快她就会忘了他这个人,忘了这段对她来说可算是恐怖的记忆,此后爱恨情仇,绝不相干……
“今天真不是个好日子,”他轻轻地叹着,“以后再不过冬至了。”
手表上的指针一点一点地挪动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周围的空气开始变冷,突然有种诡谲的气氛。
他闭着眼,倾耳聆听着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因为匆忙而显得凌乱而仓促。当听到外门被打开时,他的嘴角边浮出一丝的冷笑。敢单枪匹马地进来,他还真是小看贝理了。他一动不动地坐着,甚至闭上眼安然养神。
鞋子与地毯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坚定不移地往他的方向来。冰冷的触感如期而至,他这才慢慢地睁开眼,“我还真是小看——你?怎么是你?”
单衍修从容蛋腚的声音一下就变调了,甚至带着一丝惊慌失措,“为什么你——”他的话音未落一个黑影便往他的脑袋上狠狠砸来,重物与骨头相撞,发出沉闷的声响。他的身子随即往边上一歪,斜斜地倒下。
来人将凶器砸在地上,声音恨恨地,“死孽畜,到这时候就想把我哄走?没那么容易!”
妖孽行衰
雅晓从食品袋里掏出热乎乎的小包子往后面一递,招呼道,“香菇青菜馅,热乎的赶紧吃。这里还有热的豆浆,甜的和不甜的。”后面的人一声不吭,就这么半倚着车窗,一双眼死死地瞪着她,眨也不眨。
她也不以为意,收回包子就往嘴里塞,一边咬着一边含糊不清地说,“等你想吃了就叫一声。”
后面的人隐忍地喘气,“杨雅晓,你居然敢敲我。”
“我敲你怎么了?”她喝了口豆浆,使劲地咽下包子,眼角往上吊,斜睨着他,“我是不是说过你要是敢骗我我做鬼都不放过你,结果呢,你还不是说谎了?”
敲你是便宜你了。
“我……”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伟大,特别能牺牲,是不是觉得你挂档了我就会记着你一辈子,然后坐立不安于心有愧接着心理变态然后一辈子嫁不出去?”她哼哼地笑了几声,怒吼,“你想得倒美!”
“我……”
“我什么?你敢说你不是这么想的?”她冷笑着,“这个时候想扮圣父,晚了!”她抖着食品袋子往后扔,“包子你爱吃不吃,不想要了就顺着窗户扔出去。浪费粮食的,雷劈不死你!”
食品袋砸在他身上,袋口松开小包子散出来顺着他的身体溜溜地往下翻滚,他下意识地抬手按住,将小包子一个一个地拢回食品袋后抬头见她正坐在驾驶位上扭头用杀人的目光瞪着自己,双颊泛红显得很激动。
他轻轻咳了一下,声音骤然压低,似是在呢喃,“你为什么要回来?”
“为什么?”她凶巴巴地,“冬至到了喊你回家吃汤圆啊!”
他愣了愣,紧接着抿抿唇,目光也慢慢地压低到脚下,像是掉了什么东西在努力找一样。少顷,他一手捂着那袋包子一手往前伸出,说道,“我要不甜的。”
男人呐,你其实不贱,只是欠压(迫)!
这是他醒来后他们的第一场争执,也是单衍修第一次被她吼得无话可说最后乖乖妥协。虽然说后面这种情况越来越常发生,但作为第一次这个值得纪念的时刻还是让她回味了很久。
事情还是得从她受命去找静夜时说起,她当时看他的模样已经觉得不太对劲了,后来在半路上遇见了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井言。对方只说句,他果然还是打算……。话未完她便反应过来了,什么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是想支走她然后一个人去面对强敌。这么说来什么把东西交给静夜什么龙安大厦七楼全是骗她的,他只是要她离开而已。她得知一切后便没命地往回赶,心像是被丢到滚油里,噼哩啪啦地一通地火滚油炸,痛得要爆裂开来。当她心跳如擂地回到房间里,见到一室的漆黑和安静,差点脚没软下。她不敢开灯,生怕开了灯后会看到她最害怕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