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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觉得难受。
虽然不谙世事,可却隐约地知道她这几个晚上都出去做什么。沉重的失落感与沮丧袭来,但男欢女爱是万物生灵必定遵循的自然法则,无可违抗。更何况凭他现在的地位和处境,根本没有立场去干涉。
他只能自己难受。
他在阳台呆呆地坐了很久,直到肚子咕咕叫了才记起来自己还没吃东西。她这几天总是心不在焉,所以这几顿午餐晚餐他都是用面包麦片对付过去的。填饱肚子正在洗碗的时候听见门口有动静,他顾不得擦手,赶紧跑去给她开门。
“回来了。”
“嗯。”
看她的样子,似乎心情很好。他没话找话:“今晚挺凉快的。”她脱下鞋子递给他:“夏天快过去了。”他顺手放进鞋架,附和道:“是啊,蝉声也几乎没有了。”
“大概是叫累了,回去喝水睡觉了。”她打了个呵欠,“时间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罕有的关心与和蔼态度让他受宠若惊,心想着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还是因为感情顺利所以心情愉悦。若是后者,那这样的关怀委实让他如鲠在喉。
她今晚心情确实很好,经由王一一拉线而搭上的那个车行经理还挺有发展前途的,彼此印象都不错,也聊得来。良好的互动与可持续发展前景让她心情舒畅,看什么都顺眼,就连平常看着呆头呆脑的妖怪都可爱了几分。话也多了,也有些不着边际起来。
“说起蝉,就是知了啊。小时候住家属院,里面树多啊。我爬上树去逮,乔茧在下面接。用玻璃瓶或是纸盒子装起来带回家。在里面放上半块瓜皮,可以养上几天。对了,有一次我抓了只很大的知了,结果刚下树就被隔壁院的小霸王抢了,我想抢回来不成,就打了起来。那仗打得可厉害了,我头发差点没被揪了一半掉,不过也没便宜那小子嘿嘿。我撕了他的衣服,扒了他半条裤子,还把他脸抓花了。后来他是哭着跑回家的,嘿嘿嘿……不过后来我也被我爸打得很惨啊。”她盘腿坐在沙发上,双眼迷离地回忆着过往,因酒精而微红的脸颊被幸福的记忆熏染,慢慢深了颜色,“一晃都十多年了,时过境迁,沧海桑田呐。”
“你很喜欢知了?”
“小孩子嘛,就喜欢吵吵闹闹或是漂漂亮亮的东西,”她随手抓了个抱枕梏在怀里,“而且以前也没什么玩具,只能自己捣腾点玩艺儿出来玩。上幼儿园的时候家里还喂了几只兔子,小小的可爱死了。每天我都抱抱,有一次还偷偷着抱进被窝睡觉。结果这小家伙在里面放了个屁,臭死了。”可能是真喝多了些,也可能是很久没有和人这样畅谈,她的情绪越来越亢奋,说得内容也从开始的五花八门到后面的颠三倒四。最后竟然就这么歪倒在沙发上,睡死过去。
醒来的时候却是在床上,床头的座钟显示的时间是六点半。头还有些昏沉,她坐起来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出去找水喝的时候发现沙发上只有叠得整齐的毛巾毯,却没见晏玳的人影。
阳台、厨房,甚至卫生间都找了一圈,依然没看到他。正在她怀疑他是不是变回高帅富玩躲猫猫之际,门口有了动静。
他回来了。
“你去哪儿了?”她捧着水杯,倚在墙边问道,“我不是告诉你说,没有我的允许不要出去吗?”
她略带责备的口气没有浇熄他脸上的盈盈笑意,他如同一个急于与人分享心爱好物的孩子一般来到她跟前。双手合在一起拢成一个笼子,就这么捧到她眼前。
“送给你的。”
“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