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梳梳到老,二梳白发齐眉。
三梳儿孙满地,四梳相逢遇贵人。
五梳翁娌和顺,六梳夫妻相敬……”
余娘笑着,眨眼灼红眼眶,声音也带了些许哽咽。
没想到,记忆中那个弱不禁风的小公主,如今也到了嫁作人妇的时候了。
“嬷嬷哭甚?我又不会离开公主府!”
向来对情绪敏感的宋时微,察觉到余娘的感伤,开口安慰道。
余娘闻言淡淡的笑着。
“老奴,只是忽然想起殿下刚出生时的样子了!”
余娘语气中不乏追忆,同时眼底又溢出难以遏制的笑意,一时缓冲了眼中的悲伤。
宋时微的眼睛忽的闪起一丝光芒,对嬷嬷所说的儿时来了几分兴趣,她倒是很少听见嬷嬷说过去。
“我小时候是怎般的?”
“那时候啊!”
“刚出生的时候公主,还没老奴一节臂膀大小,后来日子久了,性子也初显孩童的顽劣……”
“哦?”
余娘看着颇有不可置信的公主,眉梢划过一丝笑意。
“不信?殿下自幼聪慧,身子骨虽然弱但会走路的日子不比旁人慢,一两岁的时候就能从床上爬行,再走向娘娘的梳妆台,拿胭脂把自己的脸涂的个大花猫……”
宋时微摇摇头,面上惊奇却未做评价,只是心里暗道,自她记事起,她就依稀记得自己被困在深宫墙院之中,学着公主礼仪,对宫墙外面的了解都来源于阿弟,未曾想过这般顽劣的一面自己也曾有过。
想着那个总是故作老成的大男孩,僵着半天的眉眼,也不由舒展开来,嘴角勾起一丝笑意。
但很快,嘴角又苦涩起来。
嬷嬷忽的噤了声,瞧着宋时微漾起的笑意,便知晓她家殿下是想起宫里的那位了。
“公主是在想陛下吗?
宋时微不语,目光确是肯定的,也不知阿弟过得怎般了。
“说起来,陛下也快到了。”
“真的吗?”
宋时微瞳孔微震,像是忽然被注入了灵魂,急忙起身问道。
“那当然,殿下这般重要日子,陛下怎么可能不来!全天下的人都知道陛下对您的厚爱啊!”
宋时微弯了弯月牙似的眼,心情显然好多了。
自从两月前的争执后,她已许久未见阿弟了,她虽不了解朝廷,边关,却也从外面的风言风语知晓其中事态。
如今边关虽然频频告捷,但周围几个小国不知被何人指点,素来单打独斗的匈奴隐隐有了拉帮结派之势,千里之堤,也有溃于蚁穴的一天,更何况匈奴可不是蚂蚁,是豺狼恶豹,而朝廷党羽也是众多,众人各事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