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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说是因为惊艳,他见识过的南北佳丽中,比她艳丽的并不在少数,但是只有她挑起了他心底的怜惜。她到底是打哪儿来的?她的家人呢?为什么她会出现在乔堡的马车上?还有,他抱着她走动半天,仍然没有打断她的睡兴。连这只灰猫都端坐如饴,彷佛这种事它早已司空见惯。
乔拓盯着她颊上有些病态的红晕看了一会儿,眉头愈蹙愈紧,事情不太对劲。
他伸手轻无她的脸颊。好烫!再摸摸她的额头,她果然在发烧。
「吴阳,」他回身吩咐在门外守卫的贴身侍从,「立刻去请大夫和赵妈过来。」
吩咐完毕,他细心地用被褥把她裹起来,这时一块价值不菲的玉佩顺着衣襟斜滑出来。那玉佩色泽晶莹,雕成双耳样式,玉佩上头刻着「馥儿福儿」四字。
这应该是她的名字了,他想着,好笑地看着那只又紧捉住猫尾巴、塞不进被窝里的小手,柔若无骨,肤如凝脂,肯定不曾做过粗活。他的视线移向她的脸庞,没想到却遇上一对黑白分明的眸子。
「妳醒了,觉得怎么样?」乔拓开口,声音清冷。
「好热,我想喝水。」她好奇的目光一瞬也不瞬地盯着他。
乔拓以自己都讶异的温柔态度喂她喝了一口水,心底很是不喜欢自己的这种反应。他粗声地问:「为什么睡在马车上?」
「睡在马车上?我……我不知道,我好像想不起来。」她困惑地眨眨眼,「你是我的家人吗?」
「不是。」
听到他否认,她的嘴角失望地下垂,显得不知所措。
乔拓后悔自己说得那么直接。但是一个人怎么可能想不起来发生什么事,还连家人都认不出来?也许是发烧使她脑筋胡涂了。
「那我的家人呢?他们为什么没有在我身边?」她疑惑地看着他。
乔拓没回答,但她也不等他回答就再度闭上眼睛。
就在乔拓以为她已经睡着,正准备起身离开的时候,美眸又张开来,静静地凝视他。乔拓发觉自己似乎渐渐沉入那双深黝的黑眸里。好一会儿后,他才清清喉咙,打破两人之间的奇异气氛。
「妳可能受了风寒,正在发烧,大夫待会……」他倏地停下来,因为她根本没有在听他说话。
她挣扎着伸出左手摸摸他的面颊,绽开一抹令乔拓怦然心动的浅笑。「你笑起来一定很好看。」
乔拓讶异地看着她,不知该如何回答,冰凉的小手轻拂过他的脸颊,沿着冷硬的唇线移动,彷佛在勾勒他的笑容。
乔拓感到一股澎湃的温柔自他心底涌现,令他想要保护她、照顾她。不管她来自何方,他不情愿地承认,自己不想让她离开。
但是他强调地告诉自己,这完全是出于好奇罢了。
「你不要离开好不好?」彷佛心有灵犀般,她开口请求,企盼的目光直视着他的眼睛,要求他的承诺。
乔拓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又吞了回去,迟疑地点点头。
看到他点头,她才放心地闭上眼睛,握着猫尾巴的柔荑也松开来,转而紧握住他的大手。
「不知道?」乔拓阴沉地看着赵总管。
他等到大夫把脉看诊完,再交代赵妈悉心照料后,才到书房听取赵总管的报告。一进书房,就看到萧云坡也在场,精神抖擞,根本不像嗜眠的人。
「是……是的。我刚才又仔细问了老张他们一次,他们说在耿家装货时没什么异样,货装好后他们就快马加鞭地直接赶回来,中途没有停留,所以他们实在不明白那姑娘是如何躲上马车的。」他顿了顿,思索其他的可能性。「若说她是在堡内才爬上马车的,这更不可能了。堡内的戒备森严,这么柔弱的姑娘绝不可能有机会穿过重重关卡,跑进马车房。所以刚才大伙讨论过后,认为她是……她会不会是……」
赵总管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连忙朝坐在一旁嗑瓜子的萧云坡递送求救的眼神。
萧云坡心里觉得好笑,平日八面玲珑的赵总管,竟然也有词穷的时候。不过这个忙,他是一定要帮的,谁教他刚才答应了。
他清清嗓子,吸引乔拓的注意后,一本正经地接口,「赵总管的意思是,大伙认为那位姑娘可能是不小心自天庭掉下来的仙女,而且刚好掉在我们的马车上。」
赵总管一听萧云坡的话,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乔拓最讨厌怪力乱神的事,他这样子直说,大伙岂不是吃不完兜着走!自己成了炮灰的样子开始在他脑里幻化,冷汗立即湿了衣襟。
「真是荒唐,她明明是个人,世上哪来的仙女?」乔拓的声音果然更冷了。
但他心里却不禁想,「仙女」这个词儿还真适合她。
萧云坡耸耸肩,「不然,他们就解释不来在那种速度下,她是怎么跑到车上去的。」
「有没有可能是在装货时爬上去的?」乔拓沉吟一会儿后,再度看向赵总管。
萧云坡又自动接口。「我问过了,耿家为了表示对我们的敬重,由耿庆柏亲自监督装货,他的个性精明,又有一大群人在一旁上上下下,哪有可能会让一个姑娘家溜上去?我看我们也别瞎猜,干脆等她醒了之后再问她比较快。」
「她醒过一会儿,」乔拓斟酌了一下才回答。「但是好像失去记忆。」
「失去记忆?什么意思?」萧云坡立刻坐直身体。
「大夫说她头上有个肿块,可能受过撞击,因而导致失忆。但是她现在受了风寒,正在发烧,到底是不是失忆,要等她烧退了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