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闭上眼,忍着痛,任由祁桓咬着她手上的软肉。
黑暗放大了感知,姜洄听见自己急促而颤抖的呼吸,擂鼓般的心跳,手背上传来齿尖陷入肉中的刺痛,伴随一片湿软灼热的触感。
但是他并没有想象中的用力,只是轻轻一口便止住了,在手背上留下了浅浅的齿痕,却不离开,唇齿抵着白皙细腻的肌肤研磨,灼热的气息伴随着疼痛扩散开来,逐渐覆盖过了疼痛,她清晰地感受着口中的柔软与坚硬。
舌尖扫过手背,带起一片酥麻,姜洄猛地一颤,下意识地睁开眼看向祁桓,便撞进一双幽暗的眼眸。
他噙着她手背的软肉,却自下而上地仰望她,月华穿过树梢,倾落在他清俊的面容上,映亮了幽暗而漆黑的双瞳,还有湿润的薄唇。
眼眸更黑,唇色更艳。
这一刻的他看起来漂亮而近乎妖冶,眼底却悄然划过一抹猛兽掠食的侵略欲与攻击性,只是转瞬即逝,让人来不及发现。
姜洄只觉一点灼烫从手背蔓延到了心口,让她整个人都烧了起来。
祁桓却在这时松了口,沉哑着声说:“我们……这便算相等了。”
姜洄僵硬不能动弹,耳中嗡鸣,脑中混沌,心脏狂跳,分不清是害怕还是其他,只知道怔怔看着祁桓眼中的笑意,一时说不出话来。
——这便相等了吗?
她模模糊糊地想。
——不用咬块肉吗?
她松了口气。
却莫名有种占了便宜,但好像也吃亏了的感觉。
祁桓垂下眼眸,口中似乎还残余着属于少女的甜香。他心中烧着一团火,自昨夜见到那一根竹简起便未曾灭过,但又被他隐忍着藏起,生怕伤了她。
然而她今夜的一言一行轻易地便将他好不容易压下的幽愤挑起,让胸腔中的邪火千百倍地燃起——她和其他贵族并无区别,而他在她眼中,与其他奴隶也没有区别。
他带着满腔的幽恨张口,在她手上烙下了痕迹,等待着她再次动手打他。
预料之中的手扬了起来,却是轻轻地落下,扶在他的肩头。
他惊愕地抬眼看去,便看到她紧闭着双眼,微抿着朱唇,脸上写满了委屈、不解、震惊、羞愤、害怕,但最后都化成一抹——释然。
——算了,让你咬吧。
胸腔中的怒火便骤然被一场春雨浇灭,有什么东西在心上破土而出,肆意生长,紧紧缠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