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筠没打算去。
张宣打断她道:“那病人非富即贵,若是治好了肯定会有许多诊费,程娘子的相公不是准备科举吗?万一考上了就得去京城读书,京城可是花销大的地方,程娘子不得多攒点钱?”
程筠一想还真是这个理。
她眯起眼道:“若是治不好,怕是连命都没了,对吧?”
张宣尴尬地道:“程娘子医术这么好,不会这么惨的,再说了还有我师父帮忙,肯定没有意外。”
程筠的目光落在张宣身上。
笑话。
若是他师父能治,便不会来找她。
程筠哪里听不明白,可她想了想,银子重要!当下回屋背了背篓:“走吧。”
张宣欢喜地道:“马车在外面等着。”
“不,我坐我自己的骡车,晚上正好接我相公和弟弟回来。”程筠拒绝。
张宣随便她,只要她能答应跟着自己去救人都很好了。
至于其他小问题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病人在张神医家里。
马车和骡车一前一后地停下,程筠背着背篓进去,一眼看到了守在门口穿着黑衣的侍卫。
那侍卫手里握着长剑,浑身上下透着生人勿进的气息。
“师父,我把人请过来了。”
张景张神医听到声音,立即道:“进来,赶紧进来!”
那侍卫伸手拦住人,上下打量着程筠。
眼睛里充斥着不信任,侍卫冷声道:“一个小丫头片子,能治好我家主子?”
张神医道:“能,你不想让你家主子死就别拦着,反正我是没办法了。”
侍卫想了想,推开门道:“我家主子若是出了事,你们一个都活不了!”
程筠背着背篓,面不改色地进去。
屋子里充斥着血腥味,复杂难闻,还有股子刺鼻的药味。
伤者是个男子,被放在屋子里的长桌上,衣服被解开,浑身上下只剩下半截亵裤,他左胸到右腰间有道长长的血痕。
皮开肉绽,里头的肉都翻出来了。
更严重的是,伤口有黑色的血流出,男子的唇角泛着乌青,这是中毒才有的症状。
张神医还算有两把刷子,用银针把血给止住了。
程筠目光停留在男子的脸上,拧了拧眉头。
是他?
张神医小声问道:“怎样,能不能治?”
程筠回过神:“能,其他人都出去,你留在这里帮我打下手,去准备一套消过毒的金针。”
张宣退了出去,侍卫不肯走,他要留在这里盯着。
程筠只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留在这也行,但我若是被惊动了,手一个不小心下错了穴位,你家主子不死也得残废。”
侍卫咬了咬牙,瞪了她一眼,出了门。
她让别人出去,无非是为了金药箱,金药箱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尤其是不熟悉的人。
程筠从背篓里拿了药水和各种针剂出来,看得张神医眼花缭乱,他时不时地看向盖着罩子的背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