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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萍低声道:“大姐姐为什么就不肯服侍王爷呢。”
王妈妈有些不耐烦道:“你大姐姐身子有些弱,暂时不想要孩子,你好好的服侍王爷,将来你的福气大着呢!快点,时候不早了,你是自己进去,还是我叫朱碧她们过来拉你进去?到时候可就没什么主子体面了!你可想清楚了!”她声音已经急促起来,上官萍迟疑了一会儿道:“我……我也是第一次,妈妈姐姐们,若是答应不在旁边看,我便进去。”
王妈妈看她终于松动了,松了一口气道:“没有我们替你一旁提点,你会服侍王爷吗?王爷虽然迷迷糊糊的,但那事儿做没做男人可是清楚的,你别乱动歪脑筋想着糊弄过去!到时候王爷问罪,就是小姐也保不住你!”
上官萍仿佛被吓住了一般,低声嗫嚅道:“我省得,妈妈之前教过我的,我会的,就是这事儿好生羞人,若是有人在一旁看……我,我做不了。”
王妈妈看了看时候,推她道:“好吧!服了你这个小祖宗了,到时候记得把喜帕拿出来给我验,可别在给咱们添麻烦了,知道把王爷身边的人支走有多麻烦吗,要不是王爷好性儿……”两人轻声地嘀咕着走了,站在花木后的赵朴真却仿佛冰水从头上淋下来一般,整个人都呆住了。
竟然,竟然欺王爷至此!
她整个人都气懵了,等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气得连手都在发抖,上官筠,洞房之夜,竟然让媵妾冒充自己陪侍王爷!
她不是欺负王爷失明……她是根本不喜欢王爷!
若是真心喜爱,如何能忍受其他人近自己爱人的身?
就在一个时辰前,她站在喜堂外,眼睁睁地看着她和王爷拜堂成亲,忍受着万针扎心的嫉妒和刺痛,斩断自己对王爷的所有依恋和孺慕,以为能见到王爷从此以后幸福美满。
然而短短一个时辰后,她就见到了如此齿冷的一幕!
上官筠……如何能这般欺负王爷?就算不爱……就算不爱,也不该如此……
她两眼甚至都微微有些发黑,过了一会儿才定了定神,深吸了一口气,想着至少要到王爷跟前去,撞破这桩事!让王爷不被她所欺辱!
王府她再熟悉不过,洞房的内院是她亲手布置的,更是熟悉万分,她轻悄地走上去,这事儿肯定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即便是上官筠身边的侍女,果然也都打发出去了,按她猜想,上官筠必是就在洞房旁边的暖阁里歇着,等上官萍侍寝后,才好换人进去瞒天过海。果然,她站在柱子后,看着王妈妈在洞房的门前站着,听了一会儿,转身先往旁边隔壁门走去,想来是去给上官筠报告,趁着这一转身的功夫,她侧身轻轻推门,闪入了门内。
屋里一阵柔靡而奇特的香味弥漫着,她一口吸入,就已感觉到了心跳加快,耳根发热,神智甚至微微荡漾恍惚,这是什么古怪香?原本她想进门看到上官萍,就要在王爷面前喊破此事,然而房内的景象却让她一怔,只见上官萍背对门口,衣服半褪,露出了瘦弱的肩膀,床上王爷却躺着,有喘息声和微微的呻吟声……却不似神智清明的样子。
她们到底把王爷怎么了?这是下药还是迷香?一股愤怒冲上了赵朴真的心头,她握紧了衣袖,却触摸到手腕上的手镯,那是当年应夫人赠她防身的手镯。
上官萍已在床前跪下,伸手去揭床上躺着的王爷的被子,她已不能思考太多,几步走上前,伸手一按,已是将手镯上的珠子拨动,细如牛毛的吹箭射出,射在毫无防备的上官萍裸露的肩膀上,她毫无所觉地倒下了,赵朴真几步抢上前,揭开幔帐去看王爷。
李知珉躺在床上,脸上脖子尽皆是不正常的通红,额头上全是汗,头发散开着,已经被汗浸湿,平日里冷静理智的脸,如今却仿佛生病一般神智尽失,赵朴真泪凝于睫,低低叫了声:“王爷。”
是酒里给王爷下了药吗?王爷身子调养了这些日子才好,这药,会伤身吗?
赵朴真泪水滚落下来,上前要替李知珉穿上衣服,然而李知珉却忽然按住她的手……铺天盖地的香味和这莫名其妙的昏暗场景让她整个人都恍惚了,轻声又唤了句:“王爷,您认得我吗?”
王爷的脸低下来,睫毛几乎要触到她,呼吸交错,他终于凶狠地吻了下来……。
第101章同床
混乱恍惚疼痛并没有持续太久,拥抱和释放让王爷很快地安静了下来,昏睡了下去,烛光动荡,香气闷得叫人窒息,赵朴真看着王爷体温从滚热渐渐降下,剧烈的心跳渐渐恢复正常,喘息平复,只有汗水显示着曾经经历过多么激烈的举动,如今他眉目安宁,呼吸匀净,睡得如同婴儿一般,药性想必是过去了——看来上官筠还知道不能用太过烈性的药。
混乱的思维和突发的事让本来只是想来提醒王爷的赵朴真整个人都措手不及的茫然了,但门口传来了轻微的响动叩门声,有低低的声音:“叫小姐来,没声音了,应该是完事了。”她顾不得身下的疼痛,敛起衣物,翻身而起,将瘫软在床前半解衣裳的上官萍扶起翻在床上,匆忙缩入了床底下。
险而又险,在房门打开的时候,她躲进了床底下,有人举着明亮的灯进来,赵朴真屏住呼吸在床底,看着一双纤巧双足,套着柔软的明珠丝履缓缓步入,雪白丝裙垂在鞋面上,波澜不动,远远在床边就停住了,并不肯上前。她旁边一人穿着宝蓝万字头软鞋的人向前走了两步,显然再探看床上的动静,听到窸窣的动静,低声道:“有落红,内裙小衣上也有血,想来是成了,昏迷着,想来是香里面的药性太大,刚才又给她喝了点酒壮胆,药性大了点,朱碧过来扶她出去睡到明天就好了。”声音正是王妈妈。
小衣上的血迹?赵朴真心中暗自庆幸,想来那是上官萍的葵水,也幸而如此,否则以王妈妈的仔细,上官萍没侍寝过一眼就能看出来了,那自己可就藏不住了。
朱碧上前,和王妈妈扶着,将上官萍扶了下床,有些跌跌撞撞地将她背了出去,王妈妈道:“娘子且在这床边跟着王爷歇下吧。”
洁白丝履一动不动:“这也太脏了吧。”正是上官筠的声音。
王妈妈道:“娘子且委屈下罢!这男欢女爱,本就如此,若是收拾干净了,明日如何取信王爷?谁叫娘子不想生孩子呢?没有不伤身体的避子药,你不吃药,又怕生孩子,只能如此了。您不早点安置了,到时候王爷醒了,可遮掩不过——过两日就请娘子安排萍娘子侍寝,不然若是这次萍娘子得了喜,还真不好遮掩,萍娘子侍寝,又得安排一番,才能让王爷相信她是处子,这首尾还多着呢,这还是第一关。”赵朴真听她声音里殊无尊重,反倒颇有些怨怼,听说这王妈妈是上官老夫人身边得用的仆妇,想来平日里也有些脸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