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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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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知璧脸上烧得厉害,应了声,想到适才李恭和的破口大骂,犹豫了下还是道:“适才问安,太上皇似乎有些嫌陛下平日里问安少了些……。”李知珉面上淡淡:“父皇如今病得重,对朕却是有些误会在,我一去倒让他加重病情,因此只让他静静养着罢。”

李知璧心中不知是何滋味,拱了手施礼后,也就告退了。回家将那匣银票都给了母亲,也没了心情说话,只要回房,崔婉却叫住了他,细细问了宫里的情形,眼睛微眯:“治头风的药?要比从前重几分?”

李知璧看她神情,料想不知又是什么暗语,心中更是烦闷,胸口一股愤懑屈辱四处冲撞,却无处可去,只能冷声道:“我看太上皇说话狂悖暴戾,行动无状,母亲还是莫要信他的话才好,皇上可不是个好糊弄的人。”

崔婉抬起眼,笑得意味深长:“母亲自有分寸,你不必担心。”

第206章颂圣

上官筠回宫后,却是立时去见了李知珉。

李知珉正在批折子,笔如龙蛇,一边问她:“贵妃今日所来为何?”

上官筠道:“臣妾今日去嫏嬛女学那边授课,感觉不错,特来谢恩,谢皇上同意我去授课,德妃妹妹那边,我也送了谢礼去。”李知珉低着头,神色莫测,声音却还平静:“无妨,小事罢了,贵妃才高,多教教女学生,善莫大焉。”

上官筠心中一动,觉得李知珉这完全不在乎自己是不是会抢了德妃的风光的态度,却有些暧昧难明,一时却也未及细想,笑道:“只是今儿我却见到一名连山的女学生,名唤赵灵真的,觉得甚是巧合,我宫里事多,因此并未留意,回来细想想却又觉得实在是太巧合了些,恐是有小人居中挑拨,因此也和皇上报备一声儿。”

李知珉顿了顿笔,终于抬起眼来看了她一眼:“知道了。”

上官筠看他秀挺的鼻梁和冰冷的神容,仍是努力道:“还有一桩事,就是长公主如今回来,孤身在宫中,怪寂寞的,如今太后不在了,我们作为兄嫂,却也该留心起来了吧?不知道皇上心中,可有人选?还有齐王,耽误了这几年,也该纳妃了……”

李知珉抬起眼来看向她,目光平静:“长公主那边,我不会逼她,由她自择吧,齐王那边,则说了想要待母丧三年后,且也由他吧。”

上官筠低声道:“是,臣妾遵旨。”她抬头看,李知珉低头又在批折子,终于道:“那臣妾告退了。”

李知珉头也不抬:“去吧。”

上官筠回到仙居殿中,心情却十分畅快,她也不让人伺候,只去了柳氏的小屋中,和过去一样一边看着柳氏做针线活,一边诉说着:“去女学授课的事,比我想象的要容易,我一直以为皇上会阻挠,结果皇上居然一点没拦着,反而乐见其成的样子。妈妈你说,是不是皇上其实还是对我有期望的?若是我能做得比德妃好,是不是他就发现,我更适合做皇后?”

柳氏一边卷着绒线球,啊啊地开口,语调居然和从前那沙哑粗砾不同,柔软了许多,上官筠起身摸了摸她的耳朵里塞着的一个银色的喇叭状的小塞子,又掰开嘴巴看了下,笑道:“那公孙国师的针法和药果然有些用,妈妈装了那助听用的义耳,好像能听到一些了吧?嗓子呢?别急着说话,公孙国师说了,这得慢慢治慢慢养,舌头虽然不可能再长出来了,但嗓子总能好许多。”她脸上又带上了一丝阴沉:“总有一日,我让那老虔婆,也尝尝你受过的苦。”

柳氏摇摇头,又指了指脸上,露出了个笑容,意思是现在就很好,上官筠看她这般,心中也放心了些,又想到适才自己的事来,喃喃道:“我从前是迷了心了,总想着和她争短长,上官家要用我,自然得看我有没有可利用的价值,我还是得做出些成绩来。”

“我就不信,我学了这么多年,难道竟比不过一个宫里的奴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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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她果然竭力尽展所才,在女学里全力教书,一丝一毫都没有藏私,不几日,便已收服了高等专修部典籍科大部分女学生的心,拥趸无数。她身份又贵重,众女先生全自惭形秽,不敢与她争锋。只要她授的课,座无虚席、旁听者如云,甚至有许多新的世族高门女学生撒了大价钱进来就读,只为了听上官贵妃亲自授的课。

与赵朴真交好的花菀就已愤愤不平,趁赵朴真过来巡视女学的时候告状:“娘娘如何置之不理?如今那上官筠带得那些典籍科的女学生们个个眼高于人,自以为过人一等,在外居然公然宣扬医女科和数算科来日都是要么做算账、要么做医女,都是伺候人的,唯有典籍科才是最清贵的,就是典籍科内部,也看不起工学部上来的女学生。”她这些日子教乐曲,颇被那些知道她出身的女学生们看不起,心中忿忿。

赵朴真正在女学工学部的大殿内,看禤海堂派人刚刚弄来的高约有一幢二层小楼一般的纺织机。禤海堂虽然当差在外,未曾回来,却命人通过水路运了这么一座精美而壮丽的织机来,还特意花钱请了二十名织娘进京,专门教会女学生们使用这台崭新巨大的提花织机。听花菀如此义愤,笑道:“这本也就是如今世相,便是男子们,读书人也看不起商贾百工啊。典籍科原本就大多是勋贵世家之女,读书本就只为了高贵,自然是觉得高于那些为了生计读书的平民女子。女学内只能尽力对所有女学生一视同仁,却不能担保这些女学生将来出去以后,不会被世人看低。如今高等专修部内,大部分工学部的女学生选的都是医女、数算,可知头脑清醒,都知道只能凭一技之长方能谋生于世,这就很好了,许多事情,非一日之功,但能以一技之长,立身于世,不求人,这就很好,至于旁人如何看,那也不是我们一时一日能改变的。”

几位织娘将纺织机装上了线,一侧有数个织娘开始踏动踏板,轧轧地启动了纺织机,又有三个织娘在高高的织布机顶上的栏内,紧张而娴熟地排线提线,只听机关巧动,轧轧声连绵不止,只看到一整匹极大的布幅开始缓缓织出,宽阔的布幅上,有着极为繁复的花纹。

赵朴真叹息道:“真巧夺天工!能制出这样织机的,才真是大才啊!妹妹你看,这是如今江南那边最新的织机,这样巨大的布匹,一般织机,一般女子,要纺上半年也未必能做到,如今只需要数人协作,操作这个织机,便能织出常人做不到的精美布匹,这机子能纺线,能织布,还能织出十分复杂的花纹,你看这是羊毛线织出来的毯子,外边织机织不出来这么宽的幅,有这个织机在,咱们女学工读女学生们,念书之余,不需要十分劳累,将能制作出十分值钱的布了。”

花菀直冲冲道:“咱们开的是女学,不是做生意的,你这心思整日放在经济上,整日里盘算如何来钱,如何让女学生们服你?太不务正业了吧,眼看着上官贵妃就声望高于您了!您看你上的都是什么课,算学、肖像绘画……人家上的什么课,诗书经义、国家大事、朝堂民生!连我都觉得她才华横溢,才学惊人,这格局比一般人超脱多了。”她恨铁不成钢看着赵朴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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