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桑一路好像都在睡着,始终没有说一句话,沈凉晨慢慢地开着车子,偶尔向她的方向望上一眼,她的头歪靠在座椅上,闭着眼睛。
“为什么我最最狼狈的时候总是能遇见你?”好久之后,桑桑轻轻地问了一句,她怎么能知道,他很早之前就开始关注她,她做了什么,没有一件逃得过他的眼底。
沈凉晨侧头,以一种难解的眼神望着她,“要喝酒吗?”
“要。”桑桑喃喃地说。
那天桑桑又喝醉了,人说酒入愁肠愁更愁,酒入悲肠,人会更加悲伤。沈凉晨把车子停下来,从后背箱里拿了一瓶不知名的酒来,两个人就着月光,就那么你一口我一口地喝了起来。
桑桑笑,清泪两行。
“告诉你,我让人波了他们一身粪水。”
她说话的时候,加重了语气,气愤之情明显,虽然这一切沈凉晨已经知道了,可还是眯着眼睛,耐心地听着。
桑桑似乎是想起了叶皓南和陈怡芳被波粪的‘壮烈’场面,眉眼弯弯,笑了起来,
“真痛快呀。他们像落汤鸡一样,呃,不,是落粪鸡。”
她说得手舞足蹈,细嫩的手指晃着手中的酒瓶子,像是干了一件平生最最快意的事。咧着嘴咯咯笑不停。
“他们都说我不能生育,说我有不孕症,呵呵,他每次都有措施的,我怎么可能怀孕。”
她好像又说到难过的地方了,月光照进来,他看到她皎白的脸上,泪光满脸。他的心泛起一丝疼。
“他一直都说还不是要小孩子的时候,我真傻,我就从来没有怀疑过,可是其实……他早和别的女人生了孩子……”
桑桑的笑容里添进了几许讽刺,“你说,我是不是傻到家了……”她泪光莹莹,又笑呤呤地望着他,沈凉晨拧紧了眉心。
“嗯,的确不够聪明。”他凝视着月光下,她满是泪痕的脸。
她似乎没有在意他的话,只是吸了一下鼻子,又故自气愤地说:“我就是一个笑话……”
沈凉晨伸臂把她搂了过去,用另一只手擦着她脸上的泪,“你的确傻,不过不是笑话。”
桑桑的手机在响,但她早就听不到了,她趴在他的怀里,又抬起了清亮的眉眼,“我想生个孩子,让那些人知道我没有不孕症。你肯跟我生吗?”
“肯,但不是现在。”沈凉晨温热的手掌托起她的脸,那上面莹莹泪光。
桑桑眨了眨眼睛,“那你相信我没有不孕症吗?”
“相信……”沈凉晨又把她拉进了怀里。
这个晚上,阿华又打了几次电话过来,桑桑都没接。她早睡过去了。睡在了沈凉晨的怀里,此刻的她,不比往时酒后的憨态可掬,她无比乖顺地靠在他怀里,垂着长长的湿漉漉的眼睫,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