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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秦姐。”阿华有些怕叶皓南,他一向都不苟言笑,让人难以接近。
叶皓南沉声说:“以后不要再打给她。”他又进屋了,留下空气里遍布的酒味。
晚上,桑桑又去看望了徐静亚,她静静地闭着眼睛,叶盛华坐在对面的沙发上,神情萎靡。
桑桑进去的时候,那极轻的脚步声也让徐静亚张开了眼睛。“桑桑。”她向她的方向抬了抬手。
桑桑轻唤了一声,“妈。”
徐静亚的手轻轻伸过来攥住她的手,“桑桑,是我错了,我不该把你和皓南凑在一起,都怪我,他们的孩子都那么大了,我竟然一直不知道。”
“妈,不要说了。”桑桑不忍看着婆婆消耗她那并不多的体力,更不想让她再次陷入深深的痛苦中,她轻攥住婆婆的手。“您好好休息。”
“桑桑,你是个好孩子。”徐静亚轻喘,稍微休息了一会儿,“知道吗,妈妈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就想,是不是老天让我的女儿又回来了呢?”
“如果老天让她平安地生下来,她也有二十五岁了,就像我初见你时你的年龄,我想如果我的女儿还在,一定也像这个女孩子这样青春,这样漂亮。”
徐静亚神思间拢上一层极飘渺的神色,似沉浸在回忆中,桑桑想,这大概也就是婆婆对她特别好的原因吧。
桑桑的心情随着婆婆的话而浮浮沉沉着,那句离婚的话,就在她的嘴边辗转,却一直没有说出来
叶皓南回来了,下巴上长出了青青的胡茬,神情萎靡,他只坐在病房里的沙发上,沉默着,像是在等着听候母亲的发落。
而徐静亚却不并说话,只静静地闭着眼睛。后来,叶皓南就出去了。
桑桑在徐静亚睡下后也走了出来,外面夜凉如冰,桑桑想像着婆婆挺着大肚子看到丈夫和另一个女人偷青时的屈辱和痛苦,更想到那个未出世的孩子,她轻轻叹息了一声。转过头去,这一瞬间,她看到了一道男人的侧影。
他呆呆地站在一棵叶子掉尽的大树下,仰望着月亮升起的地方,那是叶皓南。
桑桑在他的眸光望过来时走了过去。
她在他的面前站定,轻轻开口,“妈妈已经知道了,你没有什么再需要我帮你做戏的,叶皓南,我们离婚吧!”
她没有这么平静地跟他说过离婚两个字,她一向都是愤怒无比的。
叶皓南的眸中添了几分讽刺,“秦桑桑,等不急要跟沈凉晨双宿双栖了?呵呵,离婚可以,明天就可以去民政局,但有一样,秦桑桑,如果你以后有再婚的可能,我的钱你将一分都拿不到!”
叶皓南阴沉着脸扔下这几句话,迈步从她的身边离开了。
桑桑被他的话噎得快要出不来气,“叶皓南,我不是你外面的女人像个菟丝花,就仗着男人养着,我自己有手有脚,我可以养活自己。而且我以后一定会结婚,这个你管不着!”
叶皓南神情越发阴沉,只盯了她一眼,就顾自走了。
徐静亚出院了,虽然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她却已不想再呆在医院里,她给桑桑打了个电话,“桑桑啊,你过来一趟。”
桑桑到叶家老宅时,叶皓南的车子也在,走进大厅,她看到徐静亚和叶盛华都坐在沙发上,对面站着叶皓南。
徐静亚气色还不是很好,但已经能够行走。叶皓南好像瘦了一些,脸颊部位削下去了。她进来时,他的目光望过来,有一抹冷。
“妈。”桑桑轻唤了一声。
徐静亚说:“桑桑,陪妈去趟庙里吧!”
桑桑哦了一声。
“皓南也去。”徐静亚缓缓站了起来,一个佣人过来扶住她。
桑桑并不是很相信拜佛这种事,但是婆婆说了,便没好推拒,叶皓南一直冷着脸,一路上都不发一言。一家人到了寺院,徐静亚和老主持说了些什么,然后便手持着香火对着一尊佛像跪了下去。
桑桑站在旁边,看着婆婆叩过头,上了香,在那里念念有词,她把目光移开,望向遥远的天际。
白云苍狗,人事悠悠,一时之间竟然有些慨叹。叶皓南站在一棵大树下在吸着烟,眉眼深重,看起来心事重重的样子。有电话打进来,他看了看手机屏,然后按掉了。
徐静亚拜完了佛,又在佣人的搀扶下,走了过来。“桑桑。”她一直走到桑桑的面前,桑桑望过去,徐静亚却轻执了她一只手,声音里带着几缕沧桑的说:“桑桑,好好考虑考虑,把这一页掀过去,回家来,你和皓南,你们好好过日了,不要给那个女人挪位子。”
桑桑震惊无比地望着她的婆婆,她想不到婆婆会这样说。一时间嘴巴张着惊呆在那里。
“妈,这是不可能的!”桑桑反应过来,把手从婆婆的手中抽出,“妈,我和他我们已经回不去了,从第一眼看到他和那个女人在一起,我们的婚姻就已经破裂,我怎么可能把自己后半生的幸福再搭在一个把妻子的尊严踩在脚下的人身上!”
桑桑的眸光流露出难以言说的震惊和痛苦,她抽回自己的手,匆匆地离开了。
身后,徐静亚神情尴尬。
桑桑一路快走,走到寺庙外面打了一辆出租车匆匆离开,她脑子里乱极了,徐静亚的话她做梦都想不到,她一路扶着额,感到头疼一阵阵袭来。
车子在单行道上缓慢行驶,桑桑无意间抬头,她一眼看见窗子外面的一处广场前,有几道奇装异服的身影,手持法器摆着各种POSE。外面围着很多人,争相拍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