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柏刻意提醒的动作叫宋京绽难以回答,他支支吾吾了半天,才拿那双瞳孔大而明亮的眼睛去觑时柏。在发现对方并没有半点退让的意思之后,男孩抿着唇开口:
“我还没有准备好。”
时柏:“给你时间了。”
他捉起宋京绽的手,指腹摩挲着他的肤肉,黑瞋瞋的眼珠像名贵宝石,如果宋京绽没有领会错意的话,这是一个近乎于接近撒娇的姿态。
是绝不可能出现在“时柏”身上的动作。
他的无法回答被时柏扣上了沉默等于默认的帽子。时柏理所当然地走进宋京绽的屋子里,坐在宋京绽的沙发上,被宋京绽的一群猫围绕着。
他的高定西装上沾染了猫毛,时柏就看向站在一边的宋京绽。
“对不起!”宋京绽十分惭愧地抱起围在时柏周边的猫:“我会好好教育它的。”
时柏很大方地说,“没关系。”
他俨然将自己当做了这栋房子里的男主人。这个站在追求者角色上的男人,没有半点追求人该有的态度和自觉,反过来还要宋京绽来服侍他,对方战战兢兢犹如过街老鼠,他是住在明亮房子里的名贵猫咪。
没有天理可言。
他颐指气使地掏出手机,宋京绽根本没有听完他说什么,时柏三两下挂断电话,下午就有住房公司的人来敲门。
时柏和宋京绽被迫请出去。
他一张脸蛋皱成白窝瓜,时柏拍拍他的肩,漫不经心地:“有什么可担心的。”
宋京绽:内心一串乱码飘过。
时柏:恩?
小心眼又贫穷的宋京绽还在担心自己的房子被人动手动脚,表面上还要对时柏大方说没有在担心。
时柏并不关心他是怎么想的。
两个人从温暖的房子里出来,踱步在海岛干净湿冷的街巷上。沿路走的时候,能够看见珍珠港游乐园中的设施塔尖,宋京绽好像想到些什么,一下子垂了眼睛,专心数着步子。
心里在想只属于他的烦闷心事。
时柏高高的个子,又有一双长的惊人的腿,他一步能顶宋京绽两步半,但还是跟宋京绽走在一条水平线上。
带着体温的外套忽然被披到宋京绽的肩膀上。
时柏牵起他的手,放到自己的口袋里。“这样就不冷了。”
他被冻得僵硬泛红的指尖接触到时柏身上的温暖,就如同坚冰遇春,猝不及防又势不可挡地融化起来。
“London上次还在问,为什么你最近见不到人了。”宋京绽脑袋空白了半秒钟,才从时柏突然的话中反应过来。
London,这是上次车祸时他们去过的城堡,一座时柏专门为宋京绽打造的外围有玫瑰鲜花的城堡。London是里面厨佣带来的很可爱的小男孩。
他用蹩脚的中文问时柏珍珠去哪里了,时柏那时并没有回答他的话。
他用意味深长地眼神掠过宋京绽,后者在察觉到他的视线之后神色慌张起来。
他不知道时柏为什么现在提起那个小男孩来,他想到江城,想到香山别墅里的厨佣,想到那里的一切都感到十足冰冷。
——他不喜欢那个地方,哪怕他之前已经在那里呆了很多年。